莫染颇有些焦躁地啧了一声:“当时在棠溪那会儿也是腊月,不是好好的?后来回了丹麓也没见他这样啊?”
“棠溪和丹麓如何能与北境比寒?”夜雪焕斜了他一眼,“北岭林间的松鼠年年都要储粮冬眠,你何时见过丹麓有松鼠冬眠的?”
听他用“冬眠”来形容蓝祈眼下的状态,莫染更觉不是滋味;松鼠根本不算多典型的冬眠动物,提起这两个字,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蛇虫一类。
——到底是蛊虫带来的、脱离了人类的“习性”。
蓝祈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是在平观二年的小雪时节。
西北自立冬之前便开始下雪,小雪那日也十分应景地飘着絮絮雪粒。路遥自掌管商会以来就定了每月开例会的规矩,蓝祈一般都要参会;不需要他发表什么意见,只要坐在场间,就没人敢做奸耍滑。
当日也不例外,夜雪焕懒得管这些事,一如往常让程书隽护送他进城。然而等到了商会,却不见蓝祈从车中出来;程书隽进去喊了一声,就见蓝祈倒在软榻上,双目紧闭,浑身僵冷,呼吸心跳都近乎停滞,蛊香浓重得直窜脑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可怜见的小侍卫哭着去找路遥求救,路遥也吓呆了,哪还顾得上开例会,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回了王府。
相比起他们,夜雪焕倒还算镇定,隐约猜到了一点原因,一边让人去喊文洛,一边将人抱回暖阁,脱了他一身满是寒意的衣服,拿绒被裹紧了,肌肤相贴地捂着那具冰冷的躯体。
等文洛匆忙赶来时,蓝祈的体温已然回暖,呼吸心跳都恢复正常,睁眼时看到夜雪焕煞白的脸色,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觉心中酸涩难言。
文洛本着寻根溯源的严谨态度,冒着生命危险,坚持要求做一次试验,让蓝祈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果然刚出暖阁没多久就开始体温骤降、意识不清,再厚的大氅斗篷都无法保暖。
文洛由此给出了“冬眠”的诊断,认为这是蛊化后的体质使然,慢慢调养或许能有改善,但定然无法根治;唯一的办法,只有冬天不出门。
按照文洛的想法,下一步就该试出究竟要冷到何种程度才会让蓝祈出现冬眠的征兆;但看着夜雪焕杀人般的眼神,到底还是按下没提。
有了上一年的经验,去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刚落下,蓝祈就又被禁了足。然而就算是躲在暖阁中,他也依旧倦懒,各项身体机能都降到最低,消耗极少,每日断断续续能睡上六七个时辰,也没什么食欲;但他当然无法真的和那些动物一样,只靠入冬之前贴的膘来睡过整个冬天,终究还是要进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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