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灵台天道清理这两位的时候,可半点儿不见犹豫。每一步都在乌行雪和萧复暄之前。
虽说天道无形无状、无心无情。某一个人的生死在它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它干涉两边需要倚赖于此,那应当不会主动引人斩断。
它如此干脆,只能说明所谓的“桥”,并不止于这两位。
可除此之外,还有谁呢?
乌行雪反复回想着封家家主的诘问,还有花信的诘问。试图想起除了这两人,还有谁牵连在这因果中,会成为那座“桥”。
就在他回想之时,忽然听见萧复暄开了口:“会是相反的人么。”
乌行雪一愣:“什么?”
萧复暄道:“天道居于现世灵台,干涉乱线时,倚赖的是现世砌往乱线的桥,那——”
没等他说完,乌行雪猛然反应过来。
那一瞬,他自嘲一笑。
他见的乱线太多,“桥”也太多,反倒让他下意识钻进了胡同里。其实正如萧复暄所说,应当要反一下的。
如今的灵台天道居于乱线,它要干涉现世,倚赖的就不该是封家家主、花信这样的人,而是从乱线砌往现世的桥。
“是我想岔了。”乌行雪道,“那咱俩要寻的就得是乱线之人,却因为某种因果,正身处在现世中。”
理出这一点时,乌行雪莫名有点心惊。
究竟是什么人,自乱线来到现世,还不曾被人起疑?数十年乃至百年都安安稳稳,没有引起过什么波澜?
乌行雪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一道念头,正要开口,就听见萧复暄说道:“你还记得封家埋于高塔底下的那对棺木么?”
乌行雪眼皮一跳,那道模糊的念头瞬间清晰起来:“记得,封家家主的那双儿女!”
乱线之上,封家家主依然没能躲过儿女双双夭折的命,于是他心有不甘,将儿女尸骨入殓,封进棺材,圈在高塔之下的阵局里。
只等着某一天的某个时机,借他收养的封徽铭,给那双儿女续上命。
只是……
直到他和封徽铭双双身死,那续命的阵局也始终没能成功。
萧复暄道:“我留在乱线的本体躯壳先前接了天诏,去封家清理残局时,发现那对棺材里其实没有封家那双儿女的灵魄残余。”
“一点都没有?”乌行雪问。
“没有。”
如果一点灵魄都不剩,那就无怪乎续不成命或换不成命了。连根基都没有,该怎么续?怎么换?
这个道理,封家家主不可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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