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府最近正当小公子的六岁生庆, 施粥七日为小少爷祈福,火红的灯笼挂了不少, 凡是去领粥的无论穿着如何, 苏府的侍女小厮通通笑脸相迎。
苏家老爷说了:“蹴而尔与之, 行道之人拂受;嗟尔而与之,乞儿不屑也。咱们施粥也得有气度,休要粗鲁待人。”
江南不少人家受了苏家的恩惠也都真心祝苏家的小少爷能长命百岁, 百岁无忧。
是夜,苏府张灯结彩, 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侍女小厮忙得脚不沾地, 前院摆席的地方香飘十里, 庭院里隐隐有花香源远流长,后院是酒香四溢。
没人注意到今日的寿星苏家这一脉嫡出的小少爷苏青不知何时偷偷溜出了房间,穿过栅栏从后门溜了出去,向着留雨街走去。
阳春三月的江南下着小雨还是有些冷,苏青的爹娘和贴身侍女对小少爷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左三层右三层地把苏青裹成了个小粽子。
一个小脸红红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天真烂漫的甜粽子。
苏青显然对这个富丽堂皇却没有人气的府邸很熟悉,从侧门旁边绕过去,栅栏处有个小洞,小洞从里面用一块破旧的木板挡住了。
苏青尽量轻手轻脚地穿过栅栏,但由于穿的太多衣服挂在了栅栏尖尖上,越是扯越是扯不开。苏青气得直哭,勉强伸出小胖手敲了敲木板,声音带些奶气:“我是小鸟。”
木板轻微地颤动了片刻,紧接着很快地移开露出里面一张紫青而阴鹫的脸。
那张脸也很稚气,再看见苏青闪着泪光的眼睛时一愣,随后很快从小洞里爬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那是个和苏青差不多大的孩子,衣服倒还勉强合身一双鞋却已经隐隐有些破旧,露出来的手被冻得通红。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利索地把苏青解救下来,两个小孩儿一前一后地穿过小洞——洞的里面居然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里面闪着一盏微弱的煤油灯。
苏青揉揉小孩儿被冻僵小手,哈了两口气——热气勉强吹散了寒霜。苏青拿出一双手套:“这是我叫阿娘给你做的,戴上就不会受冻了。”
小孩看了眼手套没出声。手套用了上好的料子和棉絮,花纹很精细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
苏青不爱戴手套,苏母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偶然听见儿子想要一副手套简直是眉开眼笑,紧赶慢赶地把手套做了出来。
苏青见他不出声推了他一下:“阿武,你怎么不说话了?”
燕武耸了耸鼻子:“你阿娘对你真好。”
一提起苏母苏青心里就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苏青开心地笑了笑。
苏青说:“你阿娘要是在也会对你很好。”
燕武语气非常冷漠:“她早就死了。”
苏青一个激灵。死这个字眼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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