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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听到最后,忍不住道:“就只有他能上战场么,怎的不让他好生歇着。”

程阎低着头掩饰住自己发亮的神情,轻咳了声,道:“除了你,谁拦得住他啊,其实我寻你出来也不是为了劝你回来——如今你叛逃的事已经传开了,短时间定然是找不到回来的法子的,但大师兄的伤不能再拖了,你那剑气实在厉害,药长老说得你亲自来处理。”

“有药长老在,我去也没什么用,”江绪拒绝道,“以师兄的修为,不可能醒不过来。”

“真的不行,”程阎苦着脸,“江师弟,我虽不知你同大师兄怎么了,可这剑气再不取出来,大师兄不死也得废了,我保证!保证让你好好地回合欢宗宗主身边去!”

江绪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好一番权衡。

他其实并不认为严绥的伤有如此严重,可程阎的焦急并不似作态,而自己那一剑也的确是捅到了实处——

万一严绥真的死了呢?

这念头才冒出来,他便不经思考地张了口:“好,我随你走一趟。”

说完,江绪自己都觉得讽刺好笑,明明都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了,他竟还想着严绥死了该如何是好。

真真是……贱呐。

但他还是跟着程阎悄悄进了城,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寻到的路,一路上都不曾遇到过旁人,七扭八拐地行至了某座院落前,程阎停下脚步,用气音道:“你进去瞧瞧吧,药长老随时会回来,我在这替你望风。”

江绪很轻地皱了下眉,心中有些犹豫。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之事中有些蹊跷。

可严绥的确是苍白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胸前尽是紧紧缠绕的细布,血色一点点自里头渗出,的确是有道属于断山河的剑气在不断撕开伤口。

江绪本能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那张苍白的脸,又在伸至一半时后知后觉地顿住,眼中尽是对自己的厌弃。

我只是来取剑气的,他如此反复地提醒着自己,却在看见严绥结了痂的脖颈时瞳孔一缩。

这个伤口……

江绪怔怔地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脖颈。

为何会跟那日自己在南州受的伤一模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弯腰轻轻按上那些伤痕,心中尽是疑惑。

狐妖怎么可能对严绥下手?

啪。

手腕上忽地一凉,江绪心头微颤,侧头时恰好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

是严绥醒了。

他猛地一收手,近乎仓皇地起身欲要远离,可才将将站直了些,那只冰凉的手便用力将他往下扯去,力道全然不似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重伤之人。

中计了!

江绪慌张无措地挣扎着,却被不容拒绝地扣住双手拖到床榻之上,顷刻间,无数禁制顺着肌肤渗进体内,一点点封住了所有的灵力,他又惊又怒地对上严绥的眼,几乎要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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