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绥似乎是很轻地笑了笑,重新转过头,难得没给他添两句堵,程阎在不习惯之余愈发觉得奇怪,除了江绪在时,严绥何时如此不计较过?
他忍不住悄悄给雅传音:“嗳,你有没有觉得严子霁今日怪怪的?”
“你一日不被大师兄骂便浑身难受是吧,”雅面无表情地回他,“话那么多,不如问问大师兄天道为何会降临于此。”
“总之定不是因为我随便发誓,”程阎悻悻道,“也不会是因为此次北州战乱,天道何时管过这些。”
他顿了顿,又道:“嗳,你说严子霁是不是情场失意,这才萎靡不振了?”
雅极明显地吐了口气。
“程渐羽,”她有些咬牙切齿地唤了声程阎,“都是无极宗的,学的同一种传音秘法,以大师兄的修为,怎么可能听不到我们的传音?”
说他脑子不灵光都是好听的。雅暗自腹诽了句,怪不得成日被严绥耍得团团转。
程阎干干笑了声,默默地住了嘴,严绥依然用背影对着他们,好似根本没听见他们的那些话。
但再给程阎十个胆子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今日的严绥沉默到令他根本不敢说那些玩笑话,三人便这么沉默着,看向天穹上倾倒而下的暴雨。
严绥背着手,眼神晦暗不明。
如今的情况,可以说是好,也可以说是糟糕,好的是天道的确坐不住了,而糟糕的事也正是这个——
未来已经脱离原本的轨迹,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了,而严绥并不喜欢“未知”,他总是那个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正如他对江绪那般。
即便出了几个意外,但他的绪绪依旧在朝着他预想中的那个未来一步步走去。
……
骤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尽是修者们支起的灵力屏障,莹莹烁烁的光汇聚在一块,沉默而壮观,渺音微眯着眼,问身边的魔尊:“你说,这雷劫可是为了我们想的那事而来?”
“不无可能,”魔尊沉沉道,“天道至公,我们此次出兵它不会管,说不准还会帮我们。”
渺音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你们会如此确定……那件事是真的?”
魔尊素来不爱同人打太极,直戳了当地反问他:“哪件事?”
“自然是除了人修外,万物只需有灵便可攀登建木的说法,”渺音细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肩,笑容玩味,“毕竟中州所有的典籍说的都是唯人可成仙。”
魔尊对此的回答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西洲昆仑山脚有个上古遗留,”他慢慢地叙述着,“石壁上刻画着虎齿豹尾的神女,我们钻研了许久,发现那遗迹供奉的是昆仑山上的西王母。”
渺音一点点收了笑,严肃道:“西王母在中州的遗留皆是人的形象。”
“是啊,”魔尊皮笑肉不笑地跟他对上视线,“你猜最奇怪的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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