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车倾斜着冲进隧道,气压的骤然改变让耳膜嗡鸣。
几盏小灯挂在壁上,这一瞬陈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在机械之物的腹地,一切都在震动,零星的碎屑从顶部掉落,砸在安全帽上。
十几秒后,眼前又重新亮起来,崭新的区域呈现在陈词眼前。
他们离开了13号信息处理区,沿着曾经运输物资的轨道,来到了旁边的能源选洗区。
在这里,大量能源经过采样检验,再被提纯送往动力室。
阳光无法到达的地方,陈词第一次看到了信标辰砂真正的样子。
充斥着蓝色液体的管道四通八达,它们从至深的海底抽取而来,数百年来流淌在辰砂的血管中。
人们在下方建立城市,在莹蓝的光芒和信标运行的声响中,习以为常地生活着,尽可能开发每一寸空间。
三分钟后,矿车减速,回到信息处理区的乐园,停在了初始位置。
傅天河意犹未尽地解开安全带,拍去落在肩头的粉尘,对陈词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陈词点头,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掌心里全是汗迹。
这是害怕了吗?
傅天河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暗中发笑,不愧是九月,就连害怕的时候都一声不吭。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傅天河就要下车,陈词却没有起身。
他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汗,琥珀色的眼望着傅天河,终于开了口:
“还能再来一次吗?”
.
而在他们头顶三千米处。
陈念被智能管家吵得忍无可忍,愤怒地睁开惺忪双眼。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晚上是陈念玩得最欢的时候。
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他回家时间本身就比较晚,还经常自己锁上卧室门,搞点睡前活动。
昨晚他喊着沙弗莱去外面花园逛了一圈,回来后也没接着休息,又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造作到了半夜,才躺倒床上。
结果一大早智能管家就开始叫他起床,陈念蒙上脑袋权当听不见。
奈何这东西一直吵个不停,陈念又实在找不到它的开关在哪儿,只得屈服。
“殿下,半小时后您还有钢琴课程。”
陈念对音乐的造诣只有夜总会里打碟,他眉头紧皱地翻了个身:“我不舒服,今天请个假。”
“您不舒服?请允许我立刻联系实验室,为您做详细身体检查。”
“不用,多睡会儿就好了。”陈念闭着眼,道,“这几天的课程全都给我推掉,等下周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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