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娘子当真相信这些有用?”
“妾、妾从不知这是何物!”韦氏抬起头来惊慌辩驳。
“你身边的人去奉承我的梳洗侍女,收集我掉落的头发。她心里疑惑,告知于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晓。韦娘子,若我死,那自然是天命。可天命不是听命于你的。”
殊儿使人拖来了韦氏身边的小婢子。那是个头发还未留起来的小女孩,此时只是埋头呜呜哭泣。
“忘恩负义的贼妇,你说啊,我何曾教你做过这种事?”韦氏气得扯着那小婢子的头发打了她一巴掌。那小婢子挨了打,却正正地给李瑽磕了四个头,颤声道:“奴从不曾想危害夫人,都是奴糊涂,为韦娘子胁迫,才做下此等事。求夫人饶命!……”
那婢子哭求不止,韦氏与她搅作一团,李瑽一颗心反倒是冷了下来。“先前你如何嚼舌,我总是可以不在乎的。可如今你存了这份心——”她侧过脸去,“可有母亲忍受得了旁人诅咒她的孩子?”
“韦娘子学通古今,想必也知晓搬弄巫蛊厌胜的下场。”
“这当真不是我做的!”韦氏忽然抬起头来大声辩驳,“我纵有十分不恭敬处,却万没有胆子做这种事!”
“究竟如何,你以为我在意吗?”李瑽垂着眼睛,花木的阴影像面幕似的笼在她面上。“不止我不在意,殿下也不在意。你的生身爹娘也不在意。你人在这里,他们尚且觉得你笼络不住殿下,要送旁人来。若不是你做的,也是有人做了你的死局,你可明白了?”
韦氏摇着头,满面都是泪水。
“你说我是罪臣的女儿。我不止是罪臣的女儿,我还是陇右李氏的女儿。”李瑽立在秋季萧疏木叶的影子下,忽然又说,“我若不是,我也不知晓自己是何等下场。”
李瑽转身走时,又轻声道:“娘子自保重。”
韦氏盯着李瑽的身影消失在湖桥之后。
十日后,韦氏为世子祈福,于佛前发重愿出家。到了乾安元年的腊月,宁王妃不幸失落了两个月的身孕。自那之后不久,王府中的顾娘子就投缳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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