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下的禁锢,区区一个人类的确跑不掉,谢燃并不担心留那个女人在画室里会不会做出点不好的事情,锁了门便带人出去了。
下午三点多,三位俊男靓女并排出街的造型着实吸睛,特别是其中两位看上去还是双胞胎,就更是回头率爆表。到最后,反而是谢燃先受不了了,跑去小卖部买了两个黑色的口罩,给自己和景暄分别戴上。
没给白芸是因为她看上去非常乐在其中。
白芸喜欢的班草叫吴晋原,在市中心的一家IT公司工作,标准下班时间是六点。
然而,三个对IT毫无经验的人在那家公司门口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口吹了几小时风,才意识到IT公司是要加班的。
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谢燃想了想,把人带进了附近一家能看见公司大门的饮品店喝东西。这种地方,别说没见识的景暄了,就连白芸生前都因为经济状况的原因没进来过,两只没文化的鬼对着菜单上“连起来就看不懂”的饮品名称一头雾水,凭直觉选了饮料喝。
结果两人选到的饮料都带有酒精,等他们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白芸已经醉了。
但凡谢燃能知道白芸酒量这么差,他一定会在她点单的时候阻止她,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无奈地架着白芸,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尽量保持清醒,“注意点,别睡着……一会儿看漏了。”
“怎么可能……嗝。”白芸的双颊通红,眼睛泛着异样的光,一看就是醉了,“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如果没有残留的阴气,一堆骨灰你让鬼族来辨认也是认不出的……别说醉话了。”谢燃把她扶到了花坛边坐着,低声问,“你一个人坐着能行吗?我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我就不露面了。”
“可以,我好得很。”白芸潇洒地一挥手。
她看上去好歹能坐稳,不至于一松手就躺倒在地,谢燃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带着景暄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大楼的阴影处。
天色已黑,气温渐渐降了下去。
诚然,六月末的夜晚,再怎样都是闷热的,可景暄就好像一个身上被安装了某种定时装置的树懒一样,一到夜里,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往谢燃身上缠。只是一团黑雾的时候还好,但他今天是人形,修长的胳膊和腿将谢燃整个抱住了。
直到藏进了大楼的阴影里,谢燃才有些嫌弃地推开他,低声问:“你能不能松手?”
“冷……”景暄发出一声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低语。
鬼族本身是没有体温的,所以虽然谢燃总能感觉到景暄到双手冷得像冰,但从没觉得他真有这么怕冷。可此时,他听见那声不似作伪的低语,回头才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景暄的双眼紧紧地闭合,双眉蹙在一起,表情极其痛苦——他一时又变得不确定了,“……有那么冷吗?”
这可是夏天。
景暄没能回答,他像是睡着了,只会不断地发出梦呓。谢燃仔细一听,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冷”字。
更雪上加霜的是,谢燃眼角余光看见白芸晃晃悠悠地从花坛边站了起来,走向一个刚刚从大楼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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