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镇南军来接,他的马车也足以让瑛州大开城门,叫守城军行礼,震声呼一句「世子」。
仇夜雪就是被这滔天的声浪吵醒的。
彼时他正被祝知折圈在怀中,做着一个算得上酣甜的梦,就被这声浪冲击。
仇夜雪掀掀眼皮,祝知折抬手覆上他的耳朵:“抱歉。”
他低笑:“没想到你回岁南还有这待遇,该提前给你捂一下的。”
“也捂不住。”
仇夜雪每每刚睡醒时都倦怠得很,懒得动不说,声音也带着喑哑,活像只睡不醒的猫,勾得祝知折心痒:“到瑛州了。”
他轻声说:“瑛州是岁南十三州里最小的一块地,但却是最精彩的。”
仇夜雪弯眼,难得在被吵醒时有几分活力:“你期待么?”
祝知折垂首轻吻他的眉心:“期待。”
他捏着仇夜雪的指骨:“这儿的水土,养出了你。”
仇夜雪:“你能一天不往我身上扯吗?”
祝知折无辜:“那你这有点为难人。”
仇夜雪懒得理他。
待得马车停下时,在车架上的踯躅率先跳下去,打了伞后冲等在檐下的夏月君行礼:“王妃。”
夏月君冲她笑着点点头,但视线还是全然落在马车上的。
只是从车里率先出来的,并非熟悉的身影,而是一袭玄衣的祝知折。
祝知折跳下马车,夏月君微怔,就见祝知折从踯躅手里接了多余的伞,却没为自己打,而是冲里头喊了声:“阿仇。”
随后才见仇夜雪掀帘而出,那把伞稳稳地开在他的头顶,没叫一滴雨落在仇夜雪的衣袍上,祝知折又伸手,将仇夜雪扶了下来,也不管自己身上落了些雨,还是踯躅替他掌伞。
夏月君往外走了两步,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忙打伞跟上,仇夜雪也上前,先是规规矩矩地冲夏月君行了个儿子该对母亲行的礼:“母亲。”
夏月君伸手托他,又看向旁侧的祝知折,有些不确定。
虽说仇夜雪来信说了曾经的太子,现在的肆王殿下会与他一道回来,可祝知折贵为王爷……
仇夜雪示意:“这位是肆王。”
夏月君带着点疑惑,正要冲祝知折行礼,结果祝知折先一步行了个晚辈礼:“王妃。”
夏月君:“……”
传闻不是说这位青面獠牙,行事放肆无礼,是活脱脱的纨绔吗?
祝知折轻笑:“您是阿仇的母亲,便是……”
仇夜雪面无表情扫他,祝知折及时改口:“便是我的长辈,现下也不在京中,那些俗礼就不必讲究。”
夏月君总觉着气氛有些古怪,但却没多想,只道:“殿下客气。”
她又说:“快些进来吧,府里备了热茶,还有些许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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