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愈双手接过路引等一应手续,冲贺飞云深深一礼,道:“从今之后,就请贺将军多多关照了。”
贺飞云颔首示意,两人分别上车上马,两支队伍浩浩荡荡开拔,便要从定安门出长安,正式启程了。
正在这时,贺飞云座下的马匹刚刚抬起前蹄,斜刺里,猝然扑出了个人来。同行的苟愈离着最近,只一眼,便哀叹着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还能是谁呢,除了谢潜,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有不受任何攻击和阻拦,穿过重重哨位,跑来这领头人的正中央?
之间他不偏不斜,一条直线直扑贺飞云,拦在了白马正前方。
贺飞云虽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将军,可临行被人闯阵还是头一遭遇见,幸亏他反应足够快,及时勒马,避免了尚未出行先见血的灾祸。
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灾祸还远远没完。
却见这一身华服,看似温婉的小公子,眼睛却闪着饿狼见到肥羊的目光,一把死死抓住辔头,用眼神紧紧咬住贺飞云不放,僵持了几息,叫道:
“将军甚美,孤欲聘之!”
贺飞云:“……”
苟愈已经缩进了车里,彻底“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装死架势。
临行开拔,还没出定安门,没人敢开口说话。而这“小公子”嗓子十分清亮,一句话传出了很远,别说随行成员,连远在高台上的官员都听的一清二楚。
顿时,场面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而不等所有人回过神,谢潜又生怕有人没听见似的,又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偌大定安门洞下,“欲聘之”三个字久久回荡不散。不等他再说第四次,便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马鞭。
陈粒铎汗如雨下,慌慌张张跑过来想打圆场。然而他一介文官,又离得那么远,不等他跑下台子,贺飞云已经教训完了人,率领飞鹰军打马出了定安门,甩下谢潜和谢潜的车队,径直上官道走远了。
装死的苟愈闪电似的冲下马车,闪电似的率领两个书童,把灰头土脸的谢潜连拉带拽塞进马车,于是,车队也如老牛拉破车的速度,稀稀拉拉,慢慢吞吞地陆续出定安门而去了。
把满头大汗的二品大员陈粒铎、还有其他所有围观了一场热闹的官员们渐渐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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