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回到初见那一面,便是清楚这人若为一人倾心,就再不会看旁人一眼的话,恐怕,他还是会忍不住冲过去,冲到这个人的马前。
自从与贺飞云有了点欲说还休的默契后,种种迹象、细节,明明都反复印证了这一番剖白,可他居然傻乎乎地一再忽略,还让自己沉浸在莫名其妙的臆想之中,即便再多几壶酒的醉意,也实属万万不应该。
是他不该亵渎贺飞云,更不该玷污贺飞云的情谊。
谢潜羞愧了,自惭形秽,垂着头不敢看贺飞云,拿左脚尖踢踢右脚尖,再拿右脚踢回来。他嗫嚅半天,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便小心地将右脚向前挪出半寸,拿脚尖轻轻去磕贺飞云的。
只轻轻碰了一下,那被擦得发亮的皮靴上,便被他蹭出来一条明显的泥巴印。
“……”糟了,他忘了上午下田,踩了一脚的泥,回来只顾着撸马躲人,完全忘了擦靴子的事儿了!!
这么漂亮的皮靴,这么修长的小腿,这么结实的大腿,这么……算了,别这么往上接着看了,免得臆想连篇被咔嚓了,还是接着回来看鞋尖。在如此美妙和谐的画风之中,那点印子实在是格外扎眼。
谢潜满脑子里都是“快点找补吧可别再惹将军生气了”的弹幕,想也没多想,弯下腰捉着袖子角就去擦,好在他还没来得及跪下,便被贺飞云一把扶住,诧异地道:“……你这又要做什么??!”
谢潜猛然回过神来,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烫红。
是啊,他又在做什么呢?!贺家的门都还没迈进去呢,怎么接连要对人家磕头叩首起来了?!要跪,也该月黑风高、关紧了门、私底下正面跪不是,大白天还吃着饭呢,隔墙还有好几双耳朵眼睛的,他跪个什么劲儿呢!
不过,要说先丢脸,再找回场子,谢潜的应对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只一闪神的功夫,他就为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连他自己都挑不出毛病的解释:
他冲贺飞云飞了个媚眼,理直气壮道:“孤这不是——努力和你并轨呢么。”
谢潜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副双颊绯红,含羞带俏,又自以为蒙混过关的小表情,已经被别人尽收眼底了。贺飞云旁观着花狐狸的大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忍不住道:“嗯。人可以过来,我接得住,泥巴就省了吧。”
谢潜被刺中痛脚,瘪瘪嘴,不敢再造次,缩回自己的座位范围,规规矩矩夹菜、吃饭,安静的像只鹌鹑。
两人食不言,相安无事了片刻,贺飞云夹了一筷子冬笋肉片,放入谢潜碗里,道:“晚上回吧。营里厨子紧张,少个人忙不过来。”
谢潜闷头吃了几口,道:“后天吧。下午想再去巡一圈,来都来了……”一大堆事儿总得亲自去看看,年后才好推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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