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无冤无仇,你何故与他为难至此?”印斟哑声问道。
成觅伶见他面色一阵铁青,说不出的沉郁阴冷,唯恐因此生了极端之心,遂慌忙上前劝拦道:“印师兄,康师兄他……”
“我有什么错?你们人人护他一个傀儡,就连师妹也是,师兄一剑伤了师父,我便还那傀儡一剑,这有什么问题?”康问见她如此反应,心头亦是起了大火,不住扬声问道,“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过错,轮到你印斟来喝问我的罪责?”
“你说还他一剑,怎不来还我一剑?”印斟蓦地起身,缠绕的锁链随此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剧烈响动。
印斟径直走向康问,继而抬起一边手臂,康问只当他要出手,登时做出十足防备的姿态,不想印斟却攥过康问腰间长剑,出鞘后的锋锐剑尖直抵自身心口致命处,彼此间不留分毫距离。
“师父是我伤的,容府结界地牢也是我毁的。”印斟硬声道,“我做这些,全是我的个人意愿,与他谢恒颜有干?”
康问道:“我是璧御府的人,也是成道逢手下二弟子,斩妖除魔是我势必履行的个人职责,你说铲除傀儡,与我有没有关系?”
“既如此,我与妖魔为伍,便同妖魔无异。”印斟冷冷说道,“你何不一剑杀了我。”
康问瞳孔骤地紧缩,随即扬声喝道:“我怎的不敢杀你?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算我的师兄吗?”
“那你来杀罢。”
印斟陡然抬手,中食二指猛然抵住剑尖,眼看将要朝他心口径直刺下,关键时刻成觅伶却站了出来,一手拦住康问,另一手托稳印斟的剑柄,压低声音喝止他二人道:“够了你们……何苦非在这里争执?眼下傀儡和我爹都不知所踪,容不羁昏迷不醒,容大老爷只等追究康师兄的失职,你们倒有力气吵翻天了?”
“不是我要吵,师妹。”康问抬手一指印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人差点一刀杀了你爹,你却反过来替他辩护?”
“师兄究竟伤没伤人,我心中自有答案。”成觅伶说,“何况那傀儡确与我璧御府无冤无仇,康师兄你何必拿他一介无能弱者撒气?当真有那放不下的深仇大恨,为何不去寻那方焉报仇雪恨去?”
康问:“你……师妹,那傀儡若是无能弱者,容不羁也不至于昏到现在都弄不醒了。”
三人正说话间,忽而门外来了一小厮,看样子应是容磐手下的人,彼时进来也并不客气,看了眼成觅伶和印斟,最终将视线转向了康问,道:“……康公子?大老爷已在正厅,等候您多时了。”
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康问神情复杂,方望向身旁成觅伶,成觅伶立马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康问刚想说点什么,那小厮却抢先一步说道:“康公子,大老爷指定了,只让您一人前去。”
“没什么,左右不过骂我我一顿,再不济也只是给我一拳,还能当众砍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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