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我与沈涟一早叩开了寡妇门。她惊讶地福了一福。沈涟直接闯进去,环顾一番后朝我道:“原来暗娼家里是这模样,我们告官后定能拿赏银。”
我进去拽住他,冲妇人说:“小孩子不懂事,夫人见谅。”
那妇人面色发白,双手拉扯衣角环佩,口气强硬:“你们到我家是作什么来了?”
我只得单刀直入:“夫人,我们无意与你为难。只是想问,腊月二十二到腊月二十四褚明去世这三天,你见过什么异状没有?”
妇人放开环佩,哼了一声:“那天我就讲过了,你自可以去问燕捕头。肉市那么吵闹,我能知道什么紧要的?”
不想无功而返,我和气问:“夫人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沈涟挣脱我的手:“她胡说!有一晚我背着你来肉市背后玩耍至早上,夜里明明看到她,她明明…”他似乎羞于启齿,后退几步,脸藏到我背后。
我皱眉:“夫人,我只想友人死得明白。此间言语再不会说与第三人,望你直言。”
妇人局促不安。沈涟复从我背后探出头,我摸沈涟绑发带。妇人开口:“不错。那晚刘五家,的确有些奇怪。”
“咦”我问,“不是褚明家吗?”
第6章
标题:半夜剁肉
概要:你长于勾栏,我无意苛责你信口雌黄
她寻张椅子坐下:“不,是刘五家奇怪。腊月二十三那天,我想着快过年了,今年又有些积蓄,不该开门做…皮肉生意。谁知道老相好喝得半醉跑来,我没奈何,只得顺着他。丑时二刻…也许是三刻,我不太清楚,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我送走老相好,提着灯笼回来,路上经过刘五家,听到他家里哐哐哐的。肉市白天嘈杂,晚上却很安静,那个声音非常大。我以为是刘五…”她喝了口茶水,“于是我冲刘五家喊:‘刘五,你大半夜的剁什么肉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没想到探头出来的却是刘五娘子,她满身是血瓮声瓮气地说:‘我剁肉关你什么事?’我不敢惹她,赶紧回家。回家缓过神来,我想,刘五娘子晚上剁什么肉?这事恐怕不得了。腊月二十四,燕捕头和你来褚明家中,街上都在传褚明被人剁了。我又惊又怕,觉得剁肉和褚明之死或许有干系,在燕捕头那里就想说出来的。但我说出来就要解释深更半夜,我一个寡妇为什么会在街上?这些营生差爷平常不管,但报了官就说不准了。因此我一合计,只得…只得把这些都憋在肚里。”
她犹自发抖,话尾带上了哭腔。我拉上沈涟悄悄退出去,路上我说:“咱们再到褚明家看看。”
开斜对面褚家院子门时,我略微责备沈涟:“方才怎么那样莽撞?一进门就得罪人家。”
沈涟反问:“若是和和气气的,她肯说吗?要拖多久才会开口?”
我回道:“那你也不该戳人痛处,总有别的法子的。她一个寡妇多少有难处,又看到不得了…”
他截住话头:“李平,你心肠太软,与那等油滑妇人打交道,恐怕会被绕进去。其实我与你一般,也不愿逼迫她,只是需要速战速决。”他开口两次,先语焉不详猜测妇人身份令她惊慌,进而以报官相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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