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成一圈看热闹,我从外围挤进去。天不从人愿,熊熊火光下,正中那人就是卫彦。
孙一腾慢条斯理地扇了卫彦一耳光,卫彦不动如山。他衣衫凌乱,裤腿外翻划破,显然被一路拖过来的。
孙一腾手向下,撕开了他的衣襟,精瘦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寒风中。
卫彦不躲不闪,一动不动,只是肌肉绷紧。孙一腾指甲盖在他胸腹划过,竟没留下印记。
周围人纷纷起哄:“哟呵,这个影卫武功厉害啊。”“割两刀试试。”
孙一腾嘿嘿发笑:“有意思。我倒看看有武功的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放松,我割不进肉。”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在他肩胛梨花钉的嫩肉处缓缓下压。
卫彦果真放松肌肉让刀刺进去,鲜血溢出,顺着卫彦胳膊胸膛下淌。我万般小心,上药包扎的伤处!我脑袋突突直跳,眼前黑气弥漫,往前猛冲,却被一股大力拉住。
趔趄几步,我回头看齐进。他提醒我:“去找小公子!”
我连滚带爬地喊来客用马车,耳边齐进却只关心他的武功:“诶,这影卫的心法真跟其他人不一样…”
到卫瑾宅院时,我跳下马车,婢仆上来阻拦。卫瑾的通房大丫头香薷说:“小公子歇下了,李大夫明日再来吧。”我说:“我有急事。”奈何挣不过许多人,只得大喊:“卫八!卫八!”过了一会儿,卫瑾才出来,婢仆退回去分列他两侧。他惊讶地问:“李大夫,你怎么了?擦擦汗。”他递过一条绢帕,我攥在手里,拉他上马车:“你家有个影卫被江东盐商孙一腾折辱。”
卫瑾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着急:“救他!”
卫瑾偏头想了一下:“不如直接把他身契送给你,一劳永逸。”
我说:“那你如何跟卫侯交代?”
卫瑾轻哼:“这点小事,我与爹爹说一声就可以了。要不要随你。”
我心下感激,终于镇定下来。
我带卫瑾赶到时,院中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气。人群鼓噪不安,亢奋不已。
暴力与血腥本就容易勾起人藏在心底的嗜虐欲望。
卫彦仍站得笔直,即使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流干净,他也似乎可以一直笔挺地站下去,站到死。
孙一腾手上挥着鞭子,小羊皮鞭。鞭子呼啸着吻在卫彦腰上,为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添一道瑰丽。他甚至在笑,神情恍惚骇人:“我最恨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人,刻意为难我,叫我送走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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