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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冯静仪在暖融融的屋内散发而坐,冯静仪喝了口茶,瘫软在榻上,道:“这大漠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要不是顾全大局,我是真不想进到大漠里去。”

好不容易从大漠出来了,裹在温暖柔软的云被里,我却反而失眠了,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大漠里席地而眠,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和狼叫声。

这可真是贱骨头了。

我忍不住自嘲道。

辗转反侧间,我又想起了服用飘飘花后,我在梦里看见的场景,祖父和祖母在一起,给荼靡浇水。

荼靡花的寓意可算不上吉利。

我心里有些担忧,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荒诞,居然会为神志不清时的梦境而忧心。

江北郡的日子再舒服,也不是我该过的,我毕竟是偷溜出来的,虽有皇上默许,但淑贵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防意外,也为了三皇子,我还是应当早些回京。

我和冯静仪从京城来边关时,心里压着事,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只用了不到十天,这会儿和三皇子回京,三皇子似乎恨不得把十天的行程拖到半年,先是让大军先行,自个儿随后,然后又一路游山玩水,且玩且行,若不是我催促,他恐怕得在沿途每个县都住一晚。

冯静仪也不愿意回去,这是她第一次出京城,看什么都是看不够的,她道:“枸枸,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皇上不是说了两年之内吗?这才不到一年呢,你看看你风沙满面的,一看就知道是去过苦寒荒凉之地,别人不怀疑你才怪,你可不得先把自己的皮肉养的娇嫩些。”

我觉得冯静仪说的有道理,便与三皇子约定了两月内到达京城。

路过泉州时,三皇子有意去看看工部尚书何钧亲自监工的泉州渠,便入了城门。我还是照旧女扮男装,扮作了一个男哑巴,冯静仪则假作扮成小厮伺候哑巴少爷的丫鬟。

泉州城张灯结彩,似乎碰上了什么节庆,我们问了客栈的伙计,才得知这是在纪念泉州渠的开工。

但凡节庆,必有夜市,泉州城解除了宵禁,允许众人通宵玩乐,一时间,泉州街上张灯结彩,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锦衣纨绔,稚童少女,皆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挤作一团。

这样的盛事,我和冯静仪自然不能错过,我和冯静仪换了裙装,挽起百合髻,化了桃花妆,与轻裘缓带的三皇子一同出门逛街。

民间节庆,又是外地,我和冯静仪走马观花地瞧过每一个摊子,看什么都新奇。

三皇子常于各处军营奔走,对这些物什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全凭我和冯静仪拉着走。

我们在一捏泥人的匠人前停下,看了一会儿,却见一个孩童买了泥人,咬掉了那泥人的头,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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