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着有些不高兴呢?”头回在自家小主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怪稀奇的。
离钺不爽:“搬不了了,今天不用早起,都回去睡吧。”
豆芽:“到嘴的皇后飞了,出宫吧。”
离钺懒得跟祂贫。
春桃和灵巧出门跟其他人一说,收获了一连串失望的叹气。
自家小主本来就跟翊坤宫的诸位不熟,昨天又闹了一场,不搬走的话,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离钺决定出手救人时,就注定搬不了了。
年贵妃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出现个能救九阿哥的人,怎么可能放她走?
之前没管九阿哥,一是他发病时她都不在,二是没人来求救,她没义务管。
可昨晚那种情况,不能不管。
末世后律法不严、道德下限极低,有一条,却是刻在每个成年人的灵魂里的:罪责、仇恨不得波及婴幼;七岁以下稚童遇险,任何人不得冷眼旁观,必须全力救助。
豆芽不带情绪地说:“这里又不是末世。”
“可我还是我。”
本能作祟救了九阿哥,离钺也谈不上后悔,就是不能搬家很烦。
再想想这些人多疑的性子,救人之举搞不好会被阴谋论,还得想说辞解释。
“有脑子真烦,遇事不决打一架嘛,为何要猜来疑去?”离钺躺平盖上被子,“智囊,该你干活了。”
“有事叫智囊,无事狗东西,你真棒。”
“谢谢夸奖,帮我想个合理的说辞,我先睡了。”
“想你妹!”
“转告她,二姐也想她。”
前院正殿,等福沛安然入睡了,雍正才发现,刚刚闯进门救了孩子命的人,不知何时走了。
“黎贵人呢?”
“回皇上,黎贵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走?
年贵妃双腿一弯跪在雍正脚边,抓着他的衣摆恳求:“求皇上收回成命,让黎贵人留在翊坤宫,福沛需要她。”
她姿态放得这般低,雍正却没有及时点头,为难地说:“朕已答应皇后了,不好出尔反尔的。况且两宫相邻,你随时可以传唤黎贵人。”
如若遇到了比今天更紧急的情况,去永寿宫怎么来得及?
年贵妃泪眼婆娑的,好似雨打海棠凄凄楚楚:“妾身去求皇后娘娘,天一亮就去。只求皇上为妾身作证,妾身不是为了私心与皇后娘娘争夺,实实在在是事出有因,求皇上替妾身解释。”
“福沛亦是朕的孩子,朕当然会为你作证。皇后是个明事理的,想必不会不同意,月儿莫要过分担心。”雍正这才把年贵妃扶起,“快别跪着了,地上冷,别伤了身子。”
“谢皇上恩典。”年贵妃倚在他怀中,笑得满嘴苦涩。
他总是如此冷静,儿子才脱离危险,他便开始权衡她与皇后的轻重了。
黎贵人住哪个宫,明明是他一句话的事,却偏要她去求了才能准。若她不去求,他还是会把黎贵人留下,可心里难免会嫌她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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