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皎皎月华倾泄而下,为她渡了层银辉,恰似广寒仙子误涉凡尘。
饮完酒,雍正拿出一支莲花簪。
簪子通体洁白,偏偏莲尖带了点红色,在月下显得分外剔透。
离钺眉眼弯弯:“奴婢还以为,皇上当真没情调到空手赴约。”
“你当朕是你?坐过来,朕为你簪上。”
那张椅子两个人坐也宽敞,离钺挪到他左手边,却不叫戴簪子:“今儿不凑巧,头上满了,明儿再戴。”
待会儿闹起来,摔断了可惜。
酒过三巡,为了更好地赏月,她把灯笼都灭了。
此刻,月台上唯一的光源便是月亮,清幽,静谧,如晓风拂面,教人心旷神怡。
无需言语,只肩并肩坐着,再辅以良辰美景,满目俱是海晏河清的安宁,可谓深得圣心。
离钺料准了皇帝会喜欢,那纱幔是她特意挂上去的;座椅的位置,是她精心选定的最佳赏月角度;酒是皇帝偏爱的清酒,下酒菜也是皇帝喜欢的口味……
为了能和平分手,她可花了不少心思。
当初说“得不到独宠就杀人”,后来神女成神,离钺自知随时可能离开,自然不再理直气壮地要求独宠一生。
她和皇帝的这段关系,只看谁先放弃。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皇帝要选秀,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打个分手p此后不侍寝,凭着枪炮革新的功劳,让皇帝养她到离开,绝对不能说过分。
离钺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而这些打算,皇帝应该能猜到少许,猜到了还开屏,怎么不算挽留呢?
她被取悦到了,改变主意了。
雍正一手执杯,一手揽着佳人,出神地望着月亮。
离钺就支着下颌望着他。
他这文人墨客的打扮,本来走的俊逸儒雅风,却生生被经年积攒的帝王气场扭转了路子。
月光熠熠下,男人单是静静端坐,也睥睨万物如神袛临世,让人不禁想要——撕毁他矜傲的外壳。
就离钺那不清白的眼神,谁能无知无觉?
轻笑着将人拎到腿上,借喂酒的动作让她仰起头,雍正戏谑道:“瞧瞧,嫦娥都被你看羞了。”
不知何处飘来一团云朵,遮住了小半月亮,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确像是难为情了。
但离钺不难为情,转头就把口中的酒渡给了雍正。
天青酒杯被随手放回桌上,没站稳翻倒了,骨碌碌转了几圈,差点就要从边沿处掉落,竟险险刹住,倾了最后一滴佳酿下去。
须臾,钳住女人的后颈将她拉开,雍正有些气喘,哑声安抚道:“乖一点。”
皇帝陛下不想尝试幕天席地的滋味,还想拯救一下岌岌可危的节操。
离钺气息也不太平稳。
指尖很不乖地划过男人滚动的喉结,搔扰着他紧绷的下颌,她歪头笑得玩味:“皇上明明喜欢,却总是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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