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白熙心软过。
看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学那些本不该他这个年纪学习的知识。
在其他孩子玩耍,有亲人陪伴时,他一个人留在书房里。
她想去让殷延把书放下,休息一会儿,却被丈夫拉住了。
丈夫的声音冰冷残忍:“他以后是要继承殷家的人,如果现在不学无术,以后又哪来的能力守住那么大家业。你要记住,咱们这么花钱培养他,可不是想要给你姐姐养出个坐享其成的儿子来。”
就是这样一遍遍地被催眠,洗脑,渐渐的,白熙最后的那丝心软,也彻底消失了。
后来,殷延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他足够优秀,理智,身上仿佛和他们流着一样冰冷的血,是最完美的继承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这些年的抚养之恩,让他们像吸血虫一样吸附在殷延身上,从殷延那里要走的钱,早就远远超过了这些年他们抚养殷延的成本。
白熙发现,殷延好像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冰冷。
也许是因为他从小缺少亲情,缺少爱,所以碍于那层亲人关系,一次次纵容他们。
他看似无情,其实最有情。
比起钱来说,他甚至更在乎,那一丝薄如纸片的亲情。
而就在昨天。
殷延第一次,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直觉告诉她,殷延的所有反常行为,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从那天在沈宜宁口中听见苏时意名字的开始,她就再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原本已经随着时间慢慢平复的恐慌和害怕再次从心底复苏,整日蚕食着她的神经。
苏时意...真的是她。
白熙靠在沙发上,不由得苦笑。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孟锦书的调香天赋,她都一一继承了下来,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她只是没想过,印象里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了现在这番模样。
拾遗香水,照着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谁也想像不到以后会登上怎样的高度。
曾经,那瓶绿意香水在中国香水界创下的神话,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了。
是该被打破了,毕竟那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
人在撒了第一个谎言之后,就要被迫用无数个谎话来圆,以至于最后回看前半生才恍然发现,这么艰难维护着的一切,名誉也好,利益也罢,在整日的心虚和恐惧里,显得都是那么飘渺虚无。
人生中的很多事,一旦迈出了错误的第一步,往后就再也不能选择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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