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见,白熙的容貌变化不大,却肉眼可见的显出了几分年龄感,和曾经那个温婉年轻的女人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你真的长大了。”
看着对面坐着的苏时意,白熙苦笑了下,“阿延身边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你。”
苏时意看着她,只觉得讽刺。
她勾起唇,眼里的恨意怎么都无法掩饰。
“白熙,这些年,你还睡得好觉吗?”
第一次见到白熙,是在苏时意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孟锦书刚刚住进医院,诊断出癌症,日复一日地化疗,虽然痛苦,但为了她,母亲还是咬牙坚持着。
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没什么人来看过她们母女,大概是害怕她们借钱,没人想来填这个无底洞。
直到有一天,病房里突然来了一个美丽又气质的女人。
她穿着大衣,拎着名牌包,笑起来时温婉又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极好,和母亲的病入膏肓全然不同。
她替她们交上了半年的住院费,每天来时都会给苏时意带精致的蛋糕点心,还会笑着去摸她的头。
后来,苏时意才知道,白熙是母亲年轻时的挚友。
因为白煦的出现,长年累月住院带来的经济压力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母亲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增多。
有一天,苏时意放学之后回到医院,白熙正好在里面。
病房的门开了一条小缝,苏时意看见,母亲并没有躺在病床上,应该是被护士推去化疗了。
而白熙的手里拿着母亲平日记录香料配方的本子,翻看了几眼后,她就把本子放回了原处。
那时候的苏时意并没有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又或者是,她被白熙那副美丽大方的面庞欺骗得太深。
不仅是她没有想到,母亲也没有想到,白熙这样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也会做出盗窃配方这样卑鄙无耻的事。
又或许说,从一开始,白熙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孟锦书的香水配方。
她利用了孟锦书的信任,毫不犹豫地盗取了别人半生的心血,冠上自己的名字,名利双收。
那天应该是苏时意最恨自己的一天。
她花了半个月零花钱买来的那瓶香水,竟然成了母亲的催命符。
苏时意至今都忘不了,那天,母亲倒在病床上,大滩大滩的血渍染红了雪白的床单,血腥味覆盖了香水的淡香,吵吵嚷嚷的医院里,她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一遍遍祈祷,祈祷孟锦书不要离开。
白熙欺骗了她们的信任,偷走了母亲呕心沥血的成果,用孟锦书研制出来的那瓶绿意,名誉双收,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能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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