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连殷延自己都不曾察觉,从那时候开始,他的余光里已经藏进了一个人的身影,不再像是司宴曾经认识的那个殷延。
说得直接点就是。
从一开始,殷延望着苏时意的目光,并不清白。
殷延看人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敏锐,他大概知道,苏时意柔弱的外表下,藏着多少的野心与潜力。
他早就看出,苏时意接近他的初心,是想利用他做跳板。
并且,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如果他一开始对她表现出的所有冷漠与抗拒,都是为了勾引猎物更主动地,更心甘情愿地踏进他的陷阱呢?
这个男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连认识了快十年的司宴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司宴心里感慨,嘴上终于慢悠悠开口:“而且,我猜殷延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闻凝愣住,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张了张唇,难以置信地问:“很早是多早?”
“最开始苏小姐接近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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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事如鲠在喉,让苏时意直接拒绝了殷延准备的私人飞机,第二天自己买了一张头等舱机票直飞美国。
头等舱座椅舒适,飞机十几个小时,苏时意便打算一觉睡过去,强迫自己别再控制不住地纠结初不初恋的事。
她轻叹一口气,想在包里翻一个蒸汽眼罩出来带,手伸进去包里一摸,却忽然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愣了一下,将那样东西掏出来。
掌心摊开一看,是那颗钻石纽扣。
应该是因为下午十一把柜子上的弄撒了,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盒子里掉出来,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顺手就一起放进了包里。
飞机座位顶部的一束暗光打下来,让那枚被擦拭得光洁的纽扣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
苏时意的指尖微微摩挲过纽扣表面,心念微动。
只是那时候还太小了,她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就像是流星划过天空,非常短暂的一瞬,就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乃至到现在,即便让苏时意努力回想,她也难以搜寻到太多记忆。
唯一留下的痕迹,大概就是她手里这样东西。
苏时意微微垂下眼,最后将那枚纽扣妥善地放回包的夹层里。
她拉上眼罩,调低了座椅靠背,困意便阵阵袭来。
这一觉,苏时意睡得很沉。
整个梦境像是零散的碎片拼凑而来的,时断时续。
大概是因为那颗钻石纽扣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她的包里,勾起了苏时意尘封已久的回忆,让她又梦见了小时候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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