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间,他不知觉地抬手挑起小姑娘的下颌。
“要多少银子。”
……
思智逐渐回拢,他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付之一哂。
他当真色令智昏了不成,怎就蠢得中了侯夫人的计。
半年前,他还是人人逢迎的盛平侯世子爷,锦衣华服,吃穿不愁,可一朝真相揭开,他竟并非侯爷亲生,当年侯夫人不幸小产,为了与姨娘争宠,才从邕州乡下抱养了他。
得知真相的他,总算明白为何他自小过目成诵,事事占先,仍讨尽了母亲的嫌。
母亲时不时往他房中塞貌美通房,却督促四弟用功读书。
就连他四岁染天花、十岁失足坠湖、两年前遭府中婢女投毒,诸如此类之事皆变得有迹可循。
他被赶出侯府不到两日,平素里最疼爱他的老侯爷便断了气。
老侯爷生前留了一份家产给他,却被侯夫人尽数私吞,他迫于无奈同薛嬷嬷辗转来到邕州,只是没想到仍有人惦记着他,生怕自己挡了他们的道。
他救下人后,这小哑巴便赖在他身边不肯走了。
他起初只当她是得了失忆症,不知何处可去,便将她带了回来,又因不知她的姓名,便随意替她取了“阿照”这个名字。
可第二日,陆靖就在她身上发现了绣着李字的香囊。
侯夫人母家姓李,世代从医,那香囊中放着的是既能惑人心神,男女合欢的暗香,大多用于闺房私乐。
从前侯夫人往自己房中塞的瘦马们身上均带此物。
他无须细想都知,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结草衔环,而眼前这女子便是侯夫人派来算计自己的阴私。
想到这,他眼眸微微一眯,他倒想瞧瞧,这柔羞胆怯的小哑巴要如何害他。
许是被他的目光盯得难捱,阿照主动退开几步,朝一旁的月牙木桌上端来盆清水,示意他净手。
陆靖挑了挑眉梢,将手浸入水中,“不帮忙?”
阿照怔愣了一息,有些局促地将手伸向木盆。
陆靖不止皮相极佳,就连一双手也是修长且骨节分明,只是因这些日子的劳作虎口处长了些新茧,小姑娘见他指腹间蹭上了抹黑,捧着他的手,几分笨拙地搓洗。
水声淙淙,两手抵触,陆靖忽然掀眸望她,反手就攥住了小姑娘的手。
“说,你到底有何意图?”
男人话调清冷疏淡,面含愠容。
阿照吓了一跳,羽鸦般的长睫轻颤,她忙执起另一只手,食指沾了水,往木桌上写了两个字。
陆靖目光低瞥,轻佻道:“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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