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糊糊应下,又略坐了片刻,等着女使替尚柔收拾随行的东西。本来以为不过带上两三个婆子,结果一看好家伙,竟有四个女使,五六个仆妇。
陈夫人有点晃神,指着这些人,回头看尚柔,“要带这么多?”
尚柔轻描淡写,“都是以前伺候惯了的。这几年我身边的陪房女使都大了,连着放了三个出去,两个嬷嬷慢慢也上了年纪,办事不像早前利索了。这些人过了府,可以尽心看顾安哥儿,母亲也不必费心,她们的月钱由我自己出,不会动用公中的钱。”
陈夫人无计可施,和陈盎交换了下眼色。陈盎向来不管家务事,对他来说妻子带了娘家仆从到婆家,也算一种顾家的表现,没什么可指摘的。再说又不要侯府花钱,不过提供一日三餐,也不能把侯府吃穷了。
反正随她高兴,他懒得过问,等了半晌有点不耐烦,只关心一件事,“走不走?”
尚柔之前在院子里和姐妹们道过别了,回身向祖母行了礼,从园中退出来。她母亲和两位婶婶一并送她到门上,彼此又话了别,这才带着安哥儿登上了马车。
夏日的太阳,即便西斜了也有余威,大家目送马车走远,方踅身返回门内。
尚柔前脚离开,张矩后脚就回来了,元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潘夫人和凌氏慢慢走在小径上,凌氏道:“侯爵夫人也怪可笑的,老太太分明不愿意提那桩婚事,她偏不依不饶。”
潘夫人对那母子俩很看不惯,“当初怎么和这样的人家结了亲。”
“还是看准了人家有爵位,说出去也好听。”凌氏边说,边瞥了瞥她,“二娘的婚事,你怎么看?”
潘夫人不置可否,斜阳穿过树枝,偶而投影在她脸上,那脸像庙里观自在菩萨似的,一派肃穆。
凌氏知道她的为人,自她嫁进张家门就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时候甚至透出些冷漠来。凌氏自觉在肃柔婚嫁的问题上,她应该是不怎么热心的,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人心有厚薄也正常。譬如她自己,晴柔的婚事就有点三心二意,今天陈夫人来说合的是肃柔,要是换成晴柔,她甚至觉得不失为一门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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