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说好,“赫连颂听旨!”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今授卿太原以北节度大使,武威郡都督,经略节度河西、陇右。你是朝中重臣,更是朕手足一样的挚友,望你竭忠诚而事君,莫负朕之所望。”
前几日那点变故,到如今已经全部褪尽了,朝臣不会提旧事,官家也不会回望。这热气腾腾的临阵授命,开拓出了另一种全新的前景,所有人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赫连颂是陇右留在上京的一股新生力量,也许他的回归,会将陇右带向更积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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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王府里,倒也没什么可收拾,要安顿的,无非是人罢了。
肃柔过去看了稚娘母子,稚娘的身底子很好,几日的静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见她进来,忙把孩子交给乳母,自己亲自上前迎接,笑着说:“女君来了。”
肃柔先去看了孩子,退红后的小公子白白净净,十分可爱。她逗弄了一阵子,方让乳母把孩子抱下去,自己比了比手,让稚娘坐。
月洞窗外春光明媚,偶有微风拂来,吹动了竹帘旁垂挂的流苏。女使送来香饮子,福福身,又退了下去。肃柔端盏抿了口,方告诉稚娘:“王爷今日向官家辞行了,我们明日便打算启程。”
稚娘有些意外,但旋即心领神会,“早走早安心,倘或耽搁了,怕又生变故。”
肃柔颔首,转头示意雀蓝将一只妆匣捧来,打开盖子,里头是一摞钞引和飞钱。她向前推了推,“这些是你们母子今后的用度,总是自己手上活络,才好过得自在。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有朝一日,咱们必定会在陇右相见的。只是目下还需忍耐,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这不光是为我们,更是为了鋆哥儿的安危,你应当明白。”
稚娘说是,“鋆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都是郎主和女君的成全,我哪能不知道其中利害。请女君放心,我们会为郎主和女君看守好门户,待得将来郎主和女君再回上京,这嗣王府必定还是原来模样,不损一分一毫,交还女君手上。”
肃柔笑了笑,“这些于我们来说都是身外物,只是有了这个府邸,好给你们母子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说这转头四下望望,怅然呢喃,“我自小长在上京,还没出过远门,这回要离开故土,竟有些舍不得。”
稚娘却是很开阔,笑着说:“女君没有去过陇右,那是个好地方,外邦的人汇聚在那里,有许多异域的美食,还有各色鲜艳的绫罗绸缎,上京都没见过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通传,说王爷回来了。
肃柔和稚娘站起身相迎,这回他是径直来横汾院的,身上公服还没换,进门便屏退了左右,对稚娘道:“城里的暗桩没撤,你们日后若是有需要,大可私下调度他们。但需谨慎,能不动用就不要动用,免得露出马脚,后头不好行事。孩子长起来快得很,等过几年,我再想办法把你们接回陇右。这段时候且要按捺,若是出了纰漏,那么回去的路就断了,我料不用我说,你也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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