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彻底勇敢了一回,信的背面都写好了班级姓名,高三七班梁殊择。
日光很耀眼,他一向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但没想到再一次路过她教室,会是在垃圾桶看到被撕碎的信封。
那封被彻底撕碎的信封教他,再骄傲的人被暗恋的人拒绝,一样也难挨,心跳都像是当场停住。她甚至都没打开那封信,连看都没看就撕碎。
他输了个彻彻底底。
校庆那天,梁殊择站在走廊边,日光宣泄,手里还拿着少年人必定要勇敢的稿件,他扯唇自嘲:“勇敢好像没什么用啊。”
兔子耳坠好像是随意收的,并不代表什么心思,也不是初步接受了他。
该撕掉的信会永远呆在垃圾桶不见天日,一同他对她的暗恋,始终窥见不得天光。
那是他暗恋她的第六年。
初见是初一时从人贩子手下救过她,后来又在陈林湖畔遇到她,他往她精心制作的兔子坟墓那插了支好看的花。
他高二那年,身边好友都奇怪,不知道那个暑假梁殊择为什么和平常不一样。
心情好到没边,平时不肯帮的忙,那个暑假全帮了。
其实能有什么原因。
只不过是那年周梵考上遂南一中,他终于离她近一点了。
高二那年和朋友打球遇上暴雨,在雨里偶遇到她。
她撑着把伞往小卖部方向走,身边有个好友嘴欠调侃她一句,他后来明摆着和那个好友嘴欠了一整年。
走到她教室扫了眼,里头正放着《闪灵》,他便走到教师办公室,找到体育老师说不能给学生放这种恐怖电影。
体育老师和他有私交,也是担忧确实不太好,便换了电影。
高三上学期,他买了耳坠送她,她收了,他那阵嘴角都扯着。
高三下学期,他鼓起勇气给她写告白信。那样一个耀眼的天之骄子,也会在写信时琢磨用词,前前后后推翻几十个版本,最后又誊抄好几遍,最后才写出一遍满意的,表情淡淡地走近她教室,弯腰塞进她抽屉时,手好像还抖了下。
平时连打架都不手抖的人,给周梵送信的时候手抖了。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着好笑。
是真好笑,信没看就被撕碎在脏污的垃圾桶里,好像在告诉他,他的心意也是脏的,不值分文,也毫无价值,是比垃圾还要污浊的存在。
而高三集体撕书那一天,他往周梵那往下抛的那张写着五个英文单词的纸。
写的是ZSLFZ.
是‘周梵梁殊择’名字首字母倒过来的英文缩写。
他看着她将那张纸扔下,那张纸便重新飘落在绿色草坪,孤零零,被她亲手拿起又抛弃。
记忆被打碎,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叫他。
“梁殊择。”他掀眼,周梵冲他笑:“电影结束了,我们回家。”
他懒懒散散扯下唇,眼前人眉眼弯弯,他终于从过去的噩梦中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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