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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鱼心中咚咚直跳,看着皂衣道:“张大郎是我爹,我爹怎么了?”

竹枝巷这片,大大小小的巷子多,周围商铺也多,皂衣一进来就迷了路,前前后后绕了几圈都没找着地方,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直接碰到了正主,看了她娘三个一眼,心下也感叹难怪铁拐盛能盯上她家,模样实在生得太好,一时想起张大郎在盛家何等勇猛,心里又佩服起来,低了三度音对李氏道:“嫂子快家去等着吧,张捕头杀敌受了些伤,且要人照料呐!”

一听这话李氏手里的菜就洒了一地,靠着墙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对两个小的道:“别怕,你们爹是个命大的,肯定不会有事。”

黎氏见着她这样,也觉着张家今年时运不济接连出事,便安慰道:“这事儿不在一时,你先回家,有事让孙婆子来说一声,别的不敢说,使些力气活跑跑腿的事儿王贵还能做得。”

都是小门小户,谁家不缺嚼用?能出把子力气也就是顶好的人情了,李氏心中感激却不多言,抱了夏姐儿便往家走。

张知鱼跟着娘心急如焚地往家跑,想起自己爹的性子,就怕他替人挡刀命悬一线,去晚了一步就再见不着人。

母女三个半条命都跑了去,没想到一进屋门就见自个儿想象中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张大郎正端了碗梅记烂肉面大口吸溜得正欢,一旁月姐儿也捧了个小碗吃得津津有味。

夏姐儿得那一吓,落地就往张大郎怀里钻,惹得张大郎一把将她举在手上颠起来,几下就哄得夏姐儿眉开眼笑。

李氏还没忘了刚才心里何等恐惧,见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上去就锤了一拳,这一拳也就跟拍蚊子差不多力道,张大郎却疼得裂开了嘴。

大家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王阿婆向来是个面团一样的人,这会儿也急了,高声道:“究竟伤哪儿了?你要把一家子都急死是不是?”

张大郎见全家都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下意识便说了实话儿,“原也没什么,不过是手上挨了一下,不打紧。”

手上?

大家一下便把目光投注在他托着夏姐儿的双手上。

这会儿张知鱼才发现他爹指尖都在微微颤动,忙拉了妹妹从爹膝头下来道:“你听话儿,爹生病了。”

夏姐儿闻言便皱着包子脸看了爹一眼小大人样摇头道:“爹要吃苦药了。”

李氏顾不得两个小的,伸手拉开丈夫的两只袖子,眨眼眼泪就淌了下来,“你们父女三个,简直是、简直是没有一日让我省心的时候。”

张知鱼凑过去一瞧,发现他爹右手小臂中间鼓起老大一个包,周围还有些泛青,看起来比那些断手断脚血糊糊的伤口好看多了,但往往这种不可怕的伤才是最厉害的。

说明伤到了里边,若有碎骨还得开刀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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