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思脑中就如进水一样,脑浆稀里哗啦胡搅蛮缠,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风、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陈思脱口而出,瞬间才发现她竟然是背的人教版高中语文课本第一课毛诗的内容,更是满头大汗,正待住口,却发现王怜花面露催促之色,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背完一首诗,陈思面上火辣辣的,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呐呐无语间抬头看王怜花。只见他面露惊容,上上下下看着陈思,少顷竟是长长一揖:“如此高才,在下自愧不如。”
他如此做法,陈思更是羞愧,只消片刻就决定吐实:“其实,我刚才说的也是别人的诗。”
“果然如此。”王怜花淡定自若的点点头,像是早知如此的样子,“不知这是哪位大家的新作?”
“公子,我有一不情之请,此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跪求保密!”
王怜花微微一笑,承诺道:“我自当保守秘密。”
陈思内心一松,对王怜花印象大好,她上前两步走近看这株梅花,却怎么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公子,这花有什么特别的吗?”陈思问道,却是想到刚才王怜花介绍的专业导游水准,不由对这株被王怜花如此呵护的梅花有了不小的期待。
“这是自然。”王怜花爱惜的抚摸着梅花的枝干,轻轻的说,“这是我喜欢的,就是她最大的特别之处。”
只是这一句,比刚才的侃侃而谈简略不知多少,但陈思却觉得王怜花对这株梅花的喜爱比其他所有东西都要多的多。
由于本来就是夜晚赶路,陈思穿的并不薄,但是在这样冰冷的环境之内,她还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怜花,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思回头,看到王夫人站在不远处,身上的衣服比她还要单薄,但是一点却不见寒冷的样子。她面上微露不虞之色,看到自己儿子的神色竟然比马车上和一个陌生人相处还要冷上几分。
“啊…我这就要带陈姑娘去。”王怜花的神色并不自然,他强笑着说道,不去看王夫人。他们是母子,本应是世界最亲近的二人。但是此刻,他们的表情,神态,甚至只是眼神小小的一个转折,都深深的表明了,这两人并不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
虽然因为时间关系,陈思对《武林外史》这部小说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是其中王怜花的身世她还记得比较清楚,因为这基本算是《武林外史》这本小说的主线。
王怜花是快活王柴玉关的儿子,他的母亲王夫人对柴玉关恨之入骨。就如同他所说的,他有一身本领,但那本领却是为了杀死自己的父亲。这是一种多么可笑可悲的境地,他强大而邪恶,但是他也是一个让人心生怜悯的人。
不过他又需要谁来怜悯呢?人们的怜悯也只是自己的事情,王怜花照样可以活的恣意纵横。能让王怜花强笑,让他心生不安的只有王夫人,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陈思觉得这一对母子真是再可悲不过了,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踟蹰,却是狠狠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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