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崔英道和刘世美并肩穿过庭外那一群吹打丧乐的人,进入屋子时,摆在庭前的是崔英道母亲的巨大黑白照,应该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眉眼弯起,格外的温柔。
正接过一旁穿着丧服女人手中的香,打算祭拜母亲的崔英道和刘世美,却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谁让你来的!谁让你踏入这个家一步。”沧桑的年老的声音,刘世美被惊到之时,循声望去,走过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身穿丧服,双眼通红的老人。
“我只是来祭拜自己的母亲,和您并没有半点关系。”崔英道很倔强,直视老人,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作为她的儿子,不能替她答谢来宾,不能替她端照,不能替她穿麻戴孝,只是来替她上一炷香,您连这样的资格都不肯给我吗?”
“你是崔家人,不是我们家的人。”老人拄着的拐杖用力地敲击地面,引得边上的人纷纷劝说他。
甚至一旁一个中年女子,激动的拉住想要赶走崔英道的老人:“爸,那是英道啊,是妹妹唯一的儿子啊,您这样还想干嘛?妹妹都已经走了!”
“正是因为这小子是我女儿唯一的儿子,我才要赶他走!他和他的父亲一个德行,害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老人情绪很是激动,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知道到底是气愤还是因为悲伤,“如果他当年和我女儿一起离开崔家,我女儿会这么年轻就死了嘛?”
“爸爸!”中年女子大声打断老人的话语,没有看崔英道或者老人,只是淡淡的将目光落在地面,嘴上说的话语却不像她的表现这样平淡,“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为什么您还要这样在意?妹妹人都已经不在了。”
说完,中年女人转身看向刘世美和崔英道:“英道,和你的未婚妻一起给你妈妈上柱香吧,也好让她在天堂里安心。”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同时死死拉住老人,不让他做出一些事情。
“谢谢阿姨。”崔英道恭敬的躬身,看着照片上的母亲,和刘世美认认真真的上了香。等到两人做完这些,老人怎么说也不肯再让两人在这个家中多待一秒钟,直叫他们赶紧走。
“英道啊,你外公……也是过于伤心。”送两人出来的中年女子似乎找不出合适的措词,最终说出这一句干巴巴的话,“你别在意。”
对于这话,崔英道只是摇摇头,随即和刘世美向中年女子告别,坐上车离去。
而对于刚刚的老人反应,以及那中年女子说的话语,刘世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更诧异的是,这么多年来,崔英道从来没有和她说起外婆家的事情,原来有这样的原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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