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千流的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而且也没有以前那么厌食……我可以停药了吗?那个药的副作用很难受。”
“我会酌情给你减药。”家入硝子打趣道,“是悟的陪伴让你稍微开心点了吗?”
……
正准备敲门的五条悟听到硝子喊自己的名字,停下了手。
这是在聊他么?
……
而禅院千流重重叹了口气:“他呀……”
“行,我已经知道了。”硝子笑了,转而想起什么似的,关切道,“你之前说过的,能够清除情感波动的异能力者,有找到吗?”
禅院千流漫不经心地答道:“那个也是太宰治的手下,能力和传言中有些误差,他能修改大脑记忆,进而影响感情。”
“噢……”硝子欲言又止。
“硝子……在我最最痛苦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要想忘记他。”
禅院千流的声音很平静:“我认识他二十年多了,占据我已有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如果忘记他的话,其实也是丢掉了半个我自己。”
“嗯。是。”
用了两三年的旧物,丢弃时尚且会舍不得;
何况是相识了二十年的,从朋友、恋人到丈夫的男人。如果叫她就这么轻易地做出决定,未免也太过无情。
“但是我不准备爱他了……硝子,我那天因为断电被关在电梯里,想起我和悟以前的事,突然就发现,好像也没那么放不下。离婚这件事我早该预料到了。”
总是不归家的丈夫和空怀期待的妻子组成的婚姻,是一场注定走向崩盘的交易,她早就窥见了前景,却因爱障目。
禅院千流舒张左手,盯着自己的无名指。
曾经这里套着一枚铂金碎钻戒指。七年的时间,它往她的指根处烙下了一圈苍白的戒痕;
她在五条悟点头同意离婚的那天摘下了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看不出来任何印记了。
于是她知道,再刻骨铭心的痕迹都有消失的一天。
如今想来占据了大半生的爱情,再把时间轴拉长,也不过是用剩下的半生去怀恋和治愈。
这个过程像是一场感冒,不管吃什么特效药都没法立刻药到病除,非得修养个六七天才会自愈。而禅院千流对自己的免疫系统很有信心。
如果三五年不行,那就十年,总有一天,伤口会痊愈,见到曾经的爱人也会释然地说好久不见。
禅院千流喃喃道:“我有的时候想,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如果是这样,那这辈子我总该还清了……以后我和他,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相遇。”
硝子沉默着,打开了烟盒,与打火机一道向她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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