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她的房间和姑妈的房间相连,有时候晚上迫不得已要带着耳机睡觉。
厕所的门关着,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邹檬只能又返回自己的房间。
估计是因为表弟和奶奶还没睡,隔壁不能发出什么大的动劲,至少她还能安静片刻。
趁着空闲的时间,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日历,距离这一年结束,还有叁个多月。距离她年满十八岁,还有一年十一个月。
还有一年十一个月,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邹檬苦笑了一下,这个家,明明就是她的家,房子是她爸爸妈妈的房子,偏偏却多出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法律上她的监护人还是姑妈,这一点她没办法选择。好在姑妈对她并不坏,吃的用的也不苛待她。虽然她也想不出姑妈苛待她的理由,毕竟这花的用的钱好像都是她死去父母留下的。
听见厕所开门的声音,邹檬再次起身,拿起衣服,走到了半路碰到了老太太,老太太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浴巾和换洗衣服,瞥了她一眼,自经往厕所里走:“回来这么久不知道洗澡,偏赶着大家都要用厕所的时候。”说完就“嗙”地带上门。
邹檬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亦或者是她早过了有反应的年纪,就像以前,爸爸去世的时候,她哭到呼天喊地,小小一个人用尽力气喊着“爸爸不要走。”可是有用吗?没用的,她看着爸爸被推进焚化炉,看着一堆几近烧成灰的碎骨被拉出来。所以妈妈走的时候,她没有哭,不是因为她不爱妈妈,是因为她知道,哭也没有用。
老太太是她的亲奶奶,不喜欢她也是真的。奶奶喜欢男孩子,可她偏偏是女孩。小的时候就听见奶奶有些刺耳的话,那时候她说这些时没那么明目张胆,大概是说邹檬的母亲郑丽云没本事,生出来个小丫头让他们邹家断了香火之类的话。
郑丽云是个好脾气,说的直白点,就是软性子,奶奶说那些话她从来也不生气。不过那会儿,奶奶说归说,也不至于难听到哪里去。
直到邹檬的父母相继离世,老太太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了邹檬身上,骂她是扫把星,骂她贱,骂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邹檬很想很想问问自己的父母,如果知道离开后自己那么宝贝的女儿会被骂成这样,还舍得离开吗?
她突然想到了贺禹洲,那个可以大肆地甩开自己母亲手的人。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郑丽云要是还在,她可舍不得甩掉她的手。
老太太从来不给邹檬好脸色看,从厕所出来还要撞邹檬一下,撞完了又怪邹檬走路不长眼。邹檬懒得看她无理取闹,走进厕所就锁上了门,隔着水声还能听见门口的老太太还在骂骂咧咧,说她这个贱蹄子锁门不知道防着谁。
邹檬一边洗澡一边觉得好笑,这老太太骂人的话可能都是从宫廷剧里学来的。
洗完澡出来,老太太在客厅睡下了,呼声震天。这间房子建筑面积大约是100多个平方,老新村实用面积比较大,还带一个阁楼。楼下两间卧室一间小的是邹檬的,一间大的是姑姑姑父的,楼上的阁楼是邹檬表弟邹毅远的空间,而老太太则睡在客厅隔出来的半室,贴着邹檬的卧室。
关上门,隔壁硬质床头敲击墙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是也没多久,时间短到邹檬的发丝还在滴水,就结束了。但是老太太的呼声不会停,呼噜噜呼噜噜,邹檬吹完头发,呼噜噜的声音又震天响了,无奈,她只能又拿出耳机。
她是早上家里起得第二早的,老年人觉少,老太太总是四点多就醒了,然后在家里乒乒乓乓发出各种声音,直到邹檬起床,老太太才慢条斯理霸占着卫生间,拉个屎都要老半天。
邹檬不和她多计较,老太太却不肯放过她:“就不能早起给家里做做早饭吗?”
她从袋子里掏出叁个面包,是昨天放学后在便利店买的,晚回家也有好处,便利店的面包叁件八五折。
邹檬觉得自己挺会过日子的,八五折的面包可以隔天吃叁顿,但是这会儿却要拱手让人了。
“吃吧。”她把面包放在桌上。
老太太不喜欢邹檬这幅性子,和她死了的妈妈一模一样,看似温顺实际蔫儿坏,要不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对一个腿脚有残疾的女人死心塌地呢。
面包被拂到地上,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打发谁呢?”
“爱吃不吃。”邹檬没去理会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的午餐晚餐都要去食堂解决了。她挺不喜欢的,胥中食堂不大,人又那么多,吃个饭必定要和人面对面,她太不喜欢了。
但是邹檬万万没想到,躲到角落里吃个午饭,对面还是坐上了个人。
而这个人,是贺禹洲。
他坐下来的动作幅度不小,餐盘放下的时候,菜汁往外溅到了邹檬的餐盘里,她皱了皱眉。不过肇事者完全没发现,他一手拿着手机,语气不善:“不去。”电话那头大概又说了几句,他直接回了个“滚。”然后挂了电话。
邹檬对这个人又有了新的印象:戾气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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檬妹惨兮兮。
小贺和檬妹的第一次见面。
加油小贺!从今天开始吃素。
小贺惨兮兮。
我的人设:(一直)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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