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铜甲片上边的小字分明是要引她去奉节城,如今还没到夔州呢,就遇上这么些事情,若说都是同一人的手笔,那他究竟图的是什么?
“小祖宗,你是不是有主意了?”昆五郎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微微俯下身,凑近她跟前问了声。
长仪咬着指甲正琢磨呢,冷不防就瞧见他的俊脸放大在自己眼前,近得都能数清他眼下的根根睫毛……他身形颀长,生得极高,离得远时还不觉得如何,这凑近了竟跟棵松木似的杵在她前边,她拼命踮起脚也不过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还得要他俯下身低下头,两人才能脸对脸地四目相视,无形中便带了几分天然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稍稍拉开距离,轻咳两声,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只是觉得你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就琢磨着谁会给咱们下套。”
她有些心虚,面上却坦坦然诚恳得很,有意瞒下了铜甲片那档事,免得昆五郎转脸又将消息传到阮家方家那边,平添周折。
毕竟他自称是当年的“偃术第一人”阮青玄所制,与她亲制出来的偃甲自然不同,效忠的更多是阮氏而非她本身,又有着自己的神志,主意大得很,实在不能叫她全心尽信。
昆五郎挑挑眉,定定地瞧她一会,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但到底没有接着追问,只蹲下身去,复又细细查看起几个修士的状况。
长仪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跟着在他旁边蹲下:“你做什么?”
“既然想不出来设套的是谁,那便顺着套索去查,不愁找不出线索!”
他倒挺有信心,不紧不慢地翻看着他们的衣衫行囊,从他们的腰袋里摸出来几个小瓷瓶,开盖闻了闻,只留下其中白瓷净底的那个,往那长须修士的伤口上浅浅地洒了一层白色药粉:“这小家伙的动作还挺快,他身上的妖蛊都被吃尽了,只等被妖蛊吸去的元气自行恢复,便可无虞。”
长仪看了看那孩子,他此时已经爬到了另一个年轻修士的身上,接着吸食妖蛊,估计这些黑毛蠕虫还挺合他的胃口,那小尾巴摇得欢快极了,把先前给他做襁褓的薄被都给掀了下去。长仪怕他被毒太阳晒伤了皮肤,就顺手提起薄被替他盖回去。
昆五郎接着解释:“妖蛊总不会被大咧咧地放在大路上叫人踩,他们要么是撞上了有心使坏的蛊师,要么就是在别的养蛊地中了招,再被移过来此处……不论那种情况,总归留有些线索。”
他将长须修士翻了个身,没多久就从他脑后的发丝间拈出一枚细细长长的叶子,黄绿色,边缘已经染上了些秋褐,将枯未枯。
长仪盯着瞧了瞧:“周围好像没有这样的树……”
昆五郎捻了捻,又放到鼻下轻嗅:“似乎是水杉,多是长在山里,他们可能进了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