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带走唐松……?”
唐榆沉默一瞬:“这便是我们要审的了。”
长仪心中想着事,不察唐榆突然停下,险些就要撞上去,好在身后的昆五郎伸手拦了一下。长仪下意识抬头去看他,那人却没看着自己,双眼直视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唐榆已经替她撩开了帐门。
营帐里边一人正襟跪坐在毡毯上,仪容端整,通身气派从容,竟不像是被押送过来听审的。
长仪的视线在他身上悄悄转了一圈,没见着明显的打斗痕迹,甚至衣裳都干干净净的,可见这待遇可比先前关在唐家地牢里那位好多了。
但他脸色是极不正常的苍白,嘴唇亦没有半分血色。
元赋早听见了动静,待他们进来了,才缓缓抬眼看向几人,唯独向长仪颔首致意:“阮姑娘。”哪怕落得如此境地,他举止说话间依然不失世家气度,仿佛自己现在不过是受邀来了友人家做客的。长仪原本有满肚子疑惑想找他问个明白,可见到他这从容——与其说从容,不如说认命,甚至慷慨赴死的模样,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沉默间,唐榆撩起衣摆,率先走过去在元赋对面席地坐下。长仪也是这时才被他引着注意到门边的角落里原来还坐着裴岚。他身上灰衣还染了血,听见他们几人进来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对这边的事全无兴趣,只面无表情擦拭自己佩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榆也不管他,眼睛直盯着元赋:“看在你曾主动向仲裁院投案的份上,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有什么话趁早说吧。”
元赋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唐榆的话音刚落,元斌就开了口,却是对着长仪说话。“元某还不曾谢过姑娘,先前在奉节城,有劳姑娘你为撷仙阁之事奔忙。”
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长仪有些意外,又觉得这声道谢受之有愧。当时他们查归查了,可说到底也没帮上多少忙。想起那位花魁玉娘,长仪对元赋的感官不免复杂起来。她不是不能感同身受元斌的恨,只能无法理解他最终的选择,既然站到了魔族那边,便再不是同路人。
长仪心中叹慨,刚想回他无需言谢,元斌却没等她回应,眼神移到了唐榆身上,语气也沉了下去:“仲裁不必费心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唐榆冷嗤:“倒是默契,连说辞都用的同一套。但说还是不说,这可由不得你。”
默契?
元赋一想就明白了他指的是谁:“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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