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宫中元绣笑说给她养老,离宫以后心里也确实存着这样的念头。因此叫沈玉如带去的信中,除了让嬷嬷得闲教导一下沈姑娘,也问了嬷嬷何时归乡,她好早些筹备。
知县夫人亲自遣人将她送回来,大包小裹放了整整一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买了条街。
车夫将东西搬到屋里,荷香跟兴安俩人一前一后跟着跑来跑去,李氏问元绣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元绣把今儿在知县府的事说了个大概。
李氏颇为自豪,又跟围观的邻居解释一通,末了还加上一句,
“没什么!这都是知县夫人送的!”
于是大家看向元绣的眼神愈发敬重,元绣也没在意李氏如何夸海口,横竖都是一个村的,再说这话就算传出去,于赵家也没什么大碍,反倒会叫一些起了歪心的人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知县夫遣来的马车还没走,又一辆马车过来了,有眼尖的立马就发现这是杨老财家的马车。
马车停在赵家院子外头,边上围了一圈方才看热闹还没散的人,杨老财挺着肚子,被人从车上搀下来,眯缝眼朝周围看了一圈,周边围着还想看热闹的人就散了,再如何杨老财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
沈夫人派过来的马车为了卸东西方便,从后院停到院里去了,若非伸长脖子细看,还不大会被注意到。所以杨老财自然也没注意到。
元绣她还不曾见过杨老财,不过只听外头动静跟议论声,也知道是谁来了,赵大胜跟李氏有些害怕,元绣丝毫不惧,压根也不想将人放进来,只堵在门口,斜眼看着杨老财。
先时杨有发说这姑娘长的标志,他还不信,如今只看一眼就起了色心。
不等元绣说话,杨老财便龇着一口黄牙冲元绣笑,又客气地拱拱手,
“前些日子家中下人实在不懂事,兴许是眼红姑娘买地赁地,因此放了把火,惊扰了姑娘,虽说刁奴已被官府收押,我今儿是存了登门致歉的意思,想那家奴也没几个钱,姑娘此番损失,本也是我管教不严所致,因此马车上这些,都算作赔礼,还望姑娘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杨老财指着车上东西,似乎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似的。
元绣毫不客气,叫赵大胜跟知县夫人遣来的车夫,将马车里的东西搬空,杨老财并未说话,只笑吟吟地侧了半边身子让开路。
“去年叫喜婆子来求娶元绣姑娘,想来是她老人家还不够格,今儿我亲自前来求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元绣皱着眉心里忍不住犯恶心,眼神将杨老财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身形肥硕,头发稀疏,眼底青黑,脸皮跟皱巴巴的老方瓜似的,偏还摸着腰间玉坠颇为自得。
见元绣没说话,杨老财愈发得寸进尺:“听闻姑娘二十有六,这般年纪在这乡下地界儿能找个如意郎君实属不易,先前让姑娘做姨娘,姑娘心气儿高,想必是恼了,说来也巧,前些年我家夫人病逝,我心头倍感思念,因此这么多年也未曾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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