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车夫骄傲放纵。惹得人们好奇围观,顺便心中骂着这帮横行无阻的权贵。
“不管是谁,奉命必要探查!”总兵坚持道。
“好!不过你看了可不要后悔!”那人一掀车帘,待总兵看清车中情形时,已经为时已晚,车夫扔出一枚火引子后,施展轻功随即不见了踪影,火苗点燃了车内的硫磺黑炭,瞬间变为熊熊烈火,人们大惊失色的奔走惨叫,还未来得及逃出几步,就是一阵巨响,城门下一片火海,波及无数百姓,崇文门瞬间陷入地狱般惨景,四周军民逃的逃,散的散,奔走呼号远离这烈焰焚烧之地。
纪荣在城北坐镇,指挥手下逐街盘查,就听见远处惊雷般的响声,他跳上一处屋顶,望见城南一处火光冲天,顿时预感不好,王爷千岁啊,你就留点活路给我们吧,你和万岁吵架了,受苦的都是我们啊!
而不懂此时正在城外瓦剌使团落脚的驿站内,凭借舌灿莲花终于说服了瓦剌人相信哈撒把托齐杀了,然后在京中失踪,使团为首的是托齐的近卫,听闻托齐之死,悲愤交加,恨不得将哈撒碎尸万段,正在咒骂哈撒不得好死时,就听见城中传来巨响。不懂瞬间冲出驿馆来到空旷处,确信不是皇宫,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人,顿时脸色巨变,急忙向城中起火处赶去!
崇文门已经一片狼藉,犹如陷入战火纷飞,乘乱中,方才假扮车夫模样的单周撕开那身褴褛的外衣,露出本来挺括的翩翩白衣,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接应屋舍中走出的宁王,“王爷。”宁王朝他略一点头,两人几步跃上城门,单周护着宁王,朝城外跃下,足尖轻点护城河水面,两三步便越过深沟,顺利的出了京城。待落地后,早已有人马接应,宁王跨上骏马,他回望了京城高大的城门,然后驳马回旋,扬鞭疾行,乘风中,望见远处一人同样于马上急驰而来,宁王精于骑射,目力了得,那人不是不懂又是谁,不懂心中焦急万分,这团巨火一定和宁王有关,昨夜之事蹊跷,内里不知裹挟里多少阴谋,定要联络锦衣卫和禁军,势将宁王拦截在城中,今日之火也许即为明日江山烽烟,无妄的权力之争只会徒增无辜的万民之血,不懂朝着城门火海奔去,来到近处才看清百步之外一个昂首马上的挺拔身姿,以京城火海为背景,与自己相向而来,两人都是极速飞驰,眨眼间已经交汇擦身而过,不懂眼睁睁目睹宁王顺风而行,无法阻拦,明明交错只在电光火石间,但他看清了宁王回眸对自己微扬唇角一记浅笑,发带和胸前的发丝于朔风中紧贴他的嘴唇,将他的得意勾勒的更深,那个目光分明就是看透了不懂内心后的施威,就像昨夜席间那句堂而皇之的炫耀,“没有证据,不要污蔑本王。”不懂勒马急停,但为时已晚,只能看见宁王人马绝尘而去,不受阻拦。他眉头紧锁,看着京城,又转头看了远方,第一次感受到无助,这是皇上和宁王两人之间权力的纷争,而自己掩埋了身份,摒弃了情感,换来的终究是痛心疾首,围观这叔侄二人任性恣意寻求各自的信仰,终究跳脱不了无情帝王家。
朱厚照从宁王府一路赶来,纵使路途中他早已知晓任何事后的补救都是惨淡,仍旧按耐不住狂跳的心,每一刻都在叫嚣着他的名字,爱到恨不得生啖血肉融为一体,却无力麻木的,不死不休的追逐着他的身影,巧取豪夺,机关算计,得了他的人,得了这几日时光,终究是抓不住的流沙,都似薤上露水只清晨一缕阳光就烟消云散,何况熊熊烈火。最徒劳最疲惫是把感情当救赎,即使是皇帝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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