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吃,小桃,你能帮我去买吗?”
“小姐,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的。”
小桃看着眼前人的脸色又差了几分,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要赶她去那隔了半个汴京城的蜜饯铺子:“小桃,我有些累了,就在此等你和大堂主回来,他在这附近,你不用担心的。”
当真如此吗?
小桃将信将疑,一步叁回头地走了。
阿青一个人在河边找了条石凳坐下,她确实是有些累了,自从到汴京以来,她常常感到身体乏累畏冷,此时这些症状一并发作起来,厚重的斗篷也像是全然不能遮风了,朔风直往她心口上刮。
她自小学医,却一直没弄明白自己前十几年还算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在离谷后就如此异常,就比如现在,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是被隐瞒的,但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为此有如此大的反应。
狄飞惊不正常,自己的身体也不正常。
她只想一个人独自待着,好好想一想。
阿青误打误撞,方才燃起的烟火照亮了对岸,也让狄飞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面对雷纯时,狄飞惊的冷静会失灵。
譬如方才那惊鸿一瞥,那一瞬间他就决定去找她,像许多年来一样,安抚她的伤神垂泪,陪伴她的孤寂萧索。
这一瞬,他忘记了雷纯已经嫁做人妇,也忘记了自己曾从大漠带回来一个阿青。
总堂主并不总是伤怀,在父母坟前敬酒叁杯后,她很利落地收回了今晚偶尔流露的脆弱,也总算回忆起狄大堂主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
于是在雷纯的发问下,狄飞惊才想起来,距离自己嘱咐阿青在金明池畔等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大堂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此时阿青已经在阁楼上烧得神智不清,小桃半路折回去,把已经病得意识昏沉的小姐背回了南阁,得知大堂主在总堂那里,便自己跑去城郊“请”回了原本告假归家过节的沉大夫——沉大夫被迫跟着小桃体验了一把轻功,吓得脸色煞白,边号脉边骂骂咧咧说如果不是看在六分半堂面子上定然不会愿意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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