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当时是F1比赛的裁判。”唐闯简单地说了一句。
继而又自嘲地笑了起来,目光冰冷:“到死我都不会相信他误判了当年那场比赛。”
虞烟没有说话,感觉他在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无比真实。
可灯光很弱,虞烟看不清楚他在阴影遮挡下的神色,“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误判,在赛场上一旦出现这种事情,会被所有人谴责攻击。”
“后来有一天我生日,在家吃完蛋糕后准备去游乐园,路上车就被撞了,肇事者点了把火,把现场烧了个干净,只有我被父亲打破车窗送了出来才没被烧死。”
虞烟心头一震,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只觉得无比压抑沉重。
车祸后的人还活着,但却是被活活烧死的。
唐闯也不逼着虞烟做出回应,顺势靠在墙边,目光淡淡落在不远处还在跑圈的赛车上:“我也想好好开赛车,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可我没做到,没资格说喜欢赛车。”
令人心痛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辗转。
虞烟第一次看到这样失落的他,低着头像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行尸走肉,以前问他往事,他时常避重就轻说的都是开心快乐的事情,让人觉得他总是无忧无虑的,这次却是直接把过往伤口划开,毫无保留的。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没用的,西沪是他们的保护圈,在这里除了比他们位置高、权利大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微微偏头看向虞烟,“如果真的有用,你也不会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了。”
虞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现在还能还你父亲清白吗?”
“当然能。”
“那你……”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迟到没多年,人都化成灰了,还在意这些名声?”
虞烟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难受,“不管怎么样,陈显资还是应该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他没办法被法律管制。”唐闯很认真地说,“过去那么多年,我没有证据了。”
当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没那么大的能力去那样混乱的现场保留证据,而且陈显资既然选择下手,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很多事情是单纯地用法律没办法解决的。
有时候还包含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和来不及抓住的痕迹。
虞烟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痛苦更是难以言喻:“总要去试一试,如果法律都不可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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