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梦里面,他就不在乎自己伤轻伤重。
而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干涉他的事。
太后也不是真在意皇帝身体,听他这么说,也不劝,确定晚上的猎宴也照旧,便要离开。
惠妃是跟着太后来,江寄又对她爱答不理,她是识趣人,未免自己没脸,和江寄温声说一声陛下保重身体,注意伤处,随太后一道离开了。
帐内恢复静谧,只太医为江寄仔细清洗伤口的窸窣声。
顾绾不是医使,看过一两本杂书,知道清洗伤口重要,她不敢多打扰,只让王瑞留在营帐里的小太监去再取一桶热水,又亲自去给江寄找了干净衣裳。
太医给江寄伤口上完药,叮嘱两句,便退下了。
顾绾仔细记下太医说的,便挥退了宫人,要替江寄更衣。
“我自己来。” 江寄拦住顾绾要替他更衣的手,轻声道。
他先前依了顾绾替他解衣看伤口,是实在熬不住顾绾坚持,也不愿在太医面前驳她。
但若要他平静接受顾绾伺候照顾,他不能让。
不管顾绾出于什么目的,但在他看来,她就该高高在上尊贵的,那双纤白玉手可以抚弄玩物,把玩玉器,唯独不该伺候人。
这个被伺候的人是他,便更不配。
“陛下自己怎么换衣,碰到伤口怎么办?”
顾绾没管江寄拦她,拿着手里的素衫坚持道。
她嗓音轻软,语气担心,带着女子的娇嗔。
或许顾绾自己都没察觉到,知道皇帝是江寄,她的态度已经不知不觉变了样。
对江寄来说,她此时的态度,就似带毒又让人上瘾的蜜糖。
让他分不清虚幻现实与真假,在沉溺和清醒里挣扎。
“不会碰到伤口。”江寄捻了捻指节,不去看顾绾那双潋滟似水美眸,低声道。
他很坚持。就似在和她划清界限。
顾绾心里有一瞬失落。
她开始怀疑她的那些梦可能半真半假,江寄做了九千岁是真的,替她报了仇或许也是真的,只后面她看到的那些思念是她无端臆想出来的。
而她依据梦里猜测的更是错的。
或许,他只是将她当做了恩人,为她做的那些是可怜怜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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