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灯燃有两盏,江寄一身玉色寝衣,墨发散着靠躺在榻上,见顾绾进来,他轻颤长睫,抬起眼,气息微虚道:“来了?”
此时江寄面色算不上好,冷白肌肤似染苍色,唇色浅淡。
这是顾绾第一次见到江寄这个模样,她心头一个咯噔,急步朝他走去:“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江寄修长大手轻捂着小腹,顿一瞬,他又说:“只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会中毒?”
顾绾闻言,彻底慌了,垂眸仔细看他,见他手捂着肚子,她瞳孔狠缩一下。
难道哥哥没将毒下酒里?而是下进了别的地方?
怎么可能,哥哥不会骗她。难道有别的人给他下过药?
江寄垂着眼,没去看顾绾,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撒谎,他怕不自然被她看出什么,只垂着眼道:“应该是宴会用了什么,太医说,这毒无药可解。”
“怎么会,不可能,太医呢,我亲自问他。”顾绾说着就要出去,却被江寄一把拽住手腕。
“你听我说,白日刺杀是宁王世子所为,这毒也和他有关,我已经命镇国公去追捕他。”
江寄顿了顿,没告诉她,卫潜现在在太后宫里的事,左右今夜过后,她会知道。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她相信他中了毒,请求她杀了他。
“德元皇后的死,和我有关,太后和萧家知道了这事,准备改立,今夜太后目的是为让萧芙有个由头到我这儿,只要待满两个时辰,他们便有机会对外宣称淑嫔有孕。”
顾绾浑身一震。
德元的死,是她透露出去给的太后。
“我死不要紧,但这天下,不能交到萧家和宁王手中。”
“我已经写好传位圣旨,过继安王世子到你膝下,另拜你哥哥为帝师。”
安王世子今年才两岁,还不知父母不记事的年纪,她领过来,好好养,不会出现什么岔子,至于自母妃死后便胆小怕事的安王,他也安排好,一旦过继,安王便会暴毙,不会有任何隐患。
这是他为她今后能做出的最好安排。
“传位圣旨在我床榻内侧匣子里,里面还有我一封为何提早写好遗旨亲笔信,明日我被害消息传出,你便让镇国公陪你过来取。”
江寄说着,伸手从他靠的迎枕底下摸出一块墨玉令,递去顾绾手里:“这个你收着,这是属于皇帝的暗盟,世人只知暗盟听令于皇帝,却不知他们只是听令暗盟令,你拿着这个,相当于握着一支军队。”
墨玉令触感冰凉,顾绾手瑟缩一下,他似交代遗言的话响在她耳际,刺得她耳中鼓膜阵痛,让她眼前渐渐模糊。
她懵然立着,始终不肯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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