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什么。
他怕她见识过他的阴戾毒辣, 从此怕他。
怕这双干净温柔的眼染上对他的厌恶恶心。
怕他沉溺她的温柔,关不住心中恶兽想要更多, 最后伤害到她。
他是个阉人,上辈子见识过不知多少对食的阉人, 因满足不了爱人又得不到满足最后扭曲沉溺靠伤害所爱来满足。
阉人多变.态,阴暗,他也不例外。
她干净美好,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不该被他这种自来就陷入泥泞里的阉奴沾染。
承认喜欢, 太过容易。
他对她又何止喜欢。
可承认过后呢。他自己都想不到那会是什么境况。
一切都不可控,不可知。
面对她, 凡是不可控的东西,他都必须谨慎再谨慎。他赌不起,输不起。
他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和尚,连还能活多久都不可知。又有什么资格谈喜欢。
“娘娘不怕吗?”许久,江寄盯着她哑声问道。
“梦里娘娘应该看到了吧, 奴的手段狠, 还是个以片人为乐的人, 东厂地牢的狼狗有多少,枯骨便只多不少。”
顾绾闻言怔住。
狗皇帝被他送上一副眼珠子吓死,她至今还记忆犹新,他在东厂暗牢里一刀刀将人的皮肉片割出来,冷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的那抹笑,她也久久难忘。
要说没有一点怕,是不可能的,只在夜深人静,她看到他不停净手,厌恶的盯着他自己那双手时,她又感到有一丝心疼。
他并不是生来喜欢血腥,麻木不仁。
他也渴望光,但他生于暗处,不得不与杀戮为食。
他杀的那些人,她都注意了,有为占人天地故意崩塌天险堤坝的,也有为发灾难财故意放火烧粮仓的,更有喜欢娈.童,最后满院子都是尸体的。
那些人,哪一个比他干净。
他受朝廷百官唾骂,可朝堂之外的百姓却该感激他。
若不是他雷厉风行,杀了半个朝堂狗官,大卫早就倾覆,百姓早已横尸遍野。
她果然怕的。
江寄见顾绾失神,心狠狠坠下,他轻闭了闭眼。
“我......”我为何要怕。
“奴不过一介阉人,不懂喜欢。”
顾绾思绪回转,正要回他,江寄却在她开口时打断她抢先道。他可以接受顾绾害怕他,但在这一刻却莫名胆怯听她说出来,更怕亲眼看到她对他的惧怕甚至嫌恶。
江寄不去看顾绾,他眼帘垂下,又哑声说:“当年娘娘于奴有恩,奴所做的,都不过是顺势而为的报恩,娘娘不必感到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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