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昭朗不再说话,他坐在破旧的椅子上,阖目小憩起来。
夜色浓稠而幽冷,大牢内再次陷入沉寂,不知从何处漏了凉风,吹得人冷得直激灵。
谢惊尘垂眸,轻轻说道:
“谢坤鹏不能人道。”
秦昭朗被凉风一激,脊椎生寒,他蓦然睁开眼。
“什么?他竟不能人道?”
紧接着,他颇带疑惑地问道,“那他为何同你……?”
似看穿了对方的疑惑,谢惊尘神色淡淡环着双臂,漫不经心地开口:
“大人可知若想伤害一个人,自然有千万种法子。他虽不行,可鞭子、烧红的烙铁这些都可以。
一个被买回来的扬州瘦马,不过是要杀要剐的泄.欲工具罢了;若有选择,我宁可死于恶人的屠刀下,也不愿再落入披着人皮的豺狼手中!”
秦昭朗默了默,他的视线移至谢惊尘的后腰处,他还记得他全身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肉。
他腰后还有四个烙印:谢家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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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北大街人潮如梭,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竟人满为患。
裴行舟一身暗水色云纹交领袍,腰间系着青色绣金履带,玉冠束发衬得他清润如玉,俊美非凡。
骨节分明的手指揭开白瓷茶盖,再细细吹散碧绿的茶梗,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之气,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大盛朝素来民风开放,有个胆大女子见他生得好皮囊,时不时冲着他抛几个媚眼。
姜令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微微蹙起如烟柳眉,美眸盛着浅浅戏谑,佯装生气道:
“裴公子这张脸,也未免太招蜂引蝶了些。”
裴行舟偏过头,故作风流挑挑眉,嘴里噙着懒散而促狭的笑意。
“阿妩是醋了?”
姜令妩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真真是公狐狸精,她娇嗔道,“下次不许穿得这般花枝招展!”
裴行舟一脸无辜打量自己,他今日不过寻常衣衫,怎么就花枝招展了?
两人打情骂俏之时,一白面书生直愣愣走到茶桌跟前,呆傻傻地望着姜令妩。
忽然小书生头顶一凉,裴行舟一道冷冽眼锋扫来,他才回过神局促行礼。
“我,我叫陆斌生,金陵城人士。敢......问姑娘芳名?”
姜令妩哑然,她是被小书呆子搭讪了嘛?
她正欲回话,裴行舟对小书生视若无睹,他懒骨头似地靠过来,将茶盏递至姜令妩的唇畔,竟是要喂她的模样。
“这雀舌茶翠梗嫩芽,倒是比铁观音香气清幽,阿妩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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