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就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君闲低着头,真的真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安九立在一边,手里捧着点燃的香,他将香递到池青道和君闲手里。
池青道和君闲一起跪了下去,又一起将香插进香炉里,这算是君闲的第一次祭拜,君家落败后,他只为他们烧过纸,也许多半为无主孤魂抢了去,现下好了,他们有牌位,不会再是孤魂野鬼了。
池青道对着君闲宽慰一笑:“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给他们听吧。”
池青道转身出了门,安九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门被合上,祠堂里的烛火更加明亮。
君闲跪倒在蒲团上,彻底痛哭出声,那是一个游魂找到归处对思念的大肆宣泄,约莫哭了一刻钟,君闲双眼通红地抬起头,他不知道从何处起头,因此要说的话也说得乱七八糟——
“其实从你们走后,我过得狼狈至极,君家的那场火一直在我记忆深处烧着,我很想念你们。书房前的海棠仍然在开,长姐最喜欢将落下来的花放进书里,方弟每每捉迷藏,都要藏在树后,他大概不知道,他长得越发快了,树已经挡不住他了……”
君闲顿住了,那个记忆里永远鲜活的幼弟,早就不可能再长大了。他伸手无知无觉地将大颗大颗的眼泪擦掉:“但我现在很好,池青道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她对我很好……”
话里有一半都在说池青道,说池青道如何如何对他,也许他原本是不打算说这些的,可在这空无一人的祠堂里,对着母亲父亲的牌位,他的真心已然掩藏不住。
池青道捧出一颗真心,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冒着风险要君闲做正君,还让君家众人有了牌位的,就算是有这个权力,也未必有这个心思,池青道的真心足以融化这个世间的一切东西,何况是他那颗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心。
池青道坐在外面院子里,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在看,实际上,她的心思根本没有在书上,她在想君闲会说些什么,会不会提及她?她如今大概在君闲心里有一席之地了吧。
女帝登基次日,曾召池青道入宫,问池青道想要些什么,毕竟闻端星能够顺利夺回天下,池青道实在是功不可没,封王当然是要的,至于其他,闻端星还想要给点什么,顺便试探试探池青道。
若是池青道将心思动在兵权上面,闻端星就要小心了,可池青道开口要的居然是曾经的君府,不止君府,她还要为死去的君家人立牌位。
君家是罪臣,谁立牌位祭奠都是重罪,可那是她母皇下的旨意,既然池青道要君府,给了又何妨,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早就受够了活在母皇的阴影之下,如今这天下是她的,她要赦免谁,就能赦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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