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一见面就祝长命百岁岁岁平安的,君闲的眉眼弯得更加厉害。
池青道坐在船尾划船,君闲坐在船头面向着她,本就是小溪,谈不上宽阔,但池青道划得慢,岸上桃花摇曳,坐在舟上赏花,花与人皆往。
“这条溪流有名字吗?”池青道突然问。
君闲弯腰掬起一捧清水,水又从指缝间滴滴答答地落下去,“有啊,叫桃花溪。”
君闲又指上岸上的桃花,“这些桃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长在这里的。君家有个传统,与人喜结连理之后必要每年在后山种下一棵桃树,假如有人变心,属于他们的那些桃树都要尽数伐去。所幸,没有人变心。”
池青道一眼望过去,桃树相依偎,恰好也说明了人永结同心吧。
“我也要种一棵桃树。”池青道笃定,她明日就来种。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君闲低下头,他其实早就想和池青道种一棵桃树了,在那日池青道带他来大草坪放风筝的时候。
“口是心非。”池青道自然看破了君闲的心思,两人这么晃荡着晃荡着,很快到了桃花溪的尽头,池青道先下去,然后一把将君闲拽入自己怀里,君闲毫无防备地跌进池青道怀中,他揉揉鼻尖抬头看的时候,却愣住了——
桃花溪的尽头还是绵延无尽的桃树,只是此时那些桃树上都挂上了红绸,石桌上摆着两杯酒,酒旁边有一个深红色的匣子,不知道是用来放什么的。
“这是,这是……”
“想回安南再办的,但我想,我们在京城,应该也有一场礼成。”
池青道解下披风,墨黑的披风滑落在地,露出来里面和君闲如出一辙的红,她拉住君闲的手,“其实我早已等不及要娶你了。”
漫天的桃花洒落,下了一场白头到老举案齐眉的桃花雨,君闲忍不住伸手去接,有一朵悠悠飘落在他的掌心里。
君闲将它握在手里,他早已过了待嫁的年纪,早些年心思萌动的时候,也想过自己的良人会给予自己怎样的一场大婚,大概是父母亲朋齐聚一堂,锣鼓喧天,周围都是欢声笑语。
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大婚会是如此,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天地之间,只一对璧人。
君闲抱住池青道,他还是没学会自后腰环住,再向上的拦腰抱,但池青道已经揽住了他的腰,他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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