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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君闲将一碗粥端到常季面前,平常这些事情都是安九来做的,常季不出马车,食物和水都是由安九送到马车里来。
但自从昨日偶然得知眼前的人被人无端拔去了舌头之后,君闲就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梗在心里。
常季没理他,他昨天被池青道揭开的伤疤还没有痊愈,连带着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痕也隐隐作痛起来。
雀安安素来脾气不好,三天两头发火更是常有的事情,可至少,雀安安把他买了下来,还让他一直待在十二楼里。
雀安安喜欢银铃的声音,身上总是挂满了银铃,她到的地方,必有银铃响动,十二楼里,人人都怕听见银铃声,只有他,没日没夜地盼着银铃声来。
那日在集市上,他低着头,先是听得一阵银铃声,而后才听见有人道:“就他了。”
他抬起头,素白的手指正指着他,目光一点一点向上,女子姣好的面容映进他的眼睛里。
人牙子赔笑道:“您确定?”
他赶忙低下头,他相貌不好,在这一堆奴隶中,是没有什么人能瞧得上他的。
来来转转好几批奴隶,就他一个人留得最久,人牙子往往会因为又多出来他一碗饭,而往死里打他。
人牙子要卖钱,可对上常季,竟然觉得让他死了比较好,往荒地里一扔,也省得白吃白喝。
可是那人斩钉截铁地说:“就他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人牙子自然是高兴至极,收下银钱之后,就将常季交到了那人手里。
不是一般的银钱,而是两锭金子,拿两锭金子来买他这个差点让人牙子砸手里的奴隶,常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开心。
他成为奴隶的时日太久了,久到他的身心都开始沉沦,不过一点点好就能让他趋之若鹜。
雀安安正要带着新得到的奴隶离开,忽然见到人牙子的棚子旁边有几株柰花,不过几朵小小花,却异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格外喜悦。
雀安安用力一闻,俯身折下来几朵,抬手别在了常季发间。其实常季的头发早就脏污不堪,也乱糟糟的,但雀安安就是将这几朵花放到了常季头上。
常季低着头,觉得自己担不起这几朵花,和眼前这个,对他很好的女子。
初遇,有柰花,大香。
面具上有柰花,是雀安安告诉他的,彼时他刚从剧烈的疼痛中醒过来,雀安安抚过他戴面具的地方,从鼻梁拐到眼睛下面。
她说,这里有一朵柰花。是她亲手画的,还问常季喜不喜欢。
喜欢,如何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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