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松,秦漫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近来,中山城察得甚严,负责出入检查的也不是平日的守门官,而是禁卫军,岂容易买通,除此之外,宗政无忧、傅筹、宁千易还有宗政殒赫自己,都另外派了人在各门处监察来往出入的人员。
这些人有明有暗,全天十二个时辰不息,便是弄清楚便不是易事。
“原来中山城里,还有这么多纸鸢吗?”秦漫靠在容齐怀里,仰起头来看着他问道。
城外的道路不如城中平坦,有些颠簸,容齐便将秦漫揽在怀里。
“不是纸鸢,”容齐笑了笑,拢着她的肩膀“这一路还长,漫儿若是想知道,我自然全部告诉你。”
秦湘在出了中山城的长亭下了车,走得干脆。
接下来的一路上,秦漫没问容齐目的地是哪,任他安排,仿佛愿意就此随他,去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容齐安排的自然十分妥帖,马车走得并不赶,行程轻松,每日都能宿在县城以上规模的城市,显然先计划好的。
途中经过北临的一座小城,容齐还带她去了一次医馆,据说那一位是在妇科上很有名气的大夫,给她开了安胎补养的药方,之后每日落宿后,都让人给她煎药服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方真的灵验,总之,她的孕吐等不适反应,似乎渐渐好了起来。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日,他们出了北临国,继续向西北方向去。
她原以为他要带她回西启都城,结果他们继续沿着渭河上溯,七日之后,竟进了宸国的边境。
又过了十余日,当她几乎以为,要穿过宸国继续北行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宸国皇都金城外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
容齐先下了马车,环视周围的一切,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回身对车内的秦漫道:“漫儿,下来吧,我们到的正是时候呢。”
下了马车,秦漫便明白,容齐为何说此时正是时候。
马车停在一大片的桃林。
花还未开至最盛,自然还更有到盛极而衰。
花蕾出破,娇蕊初绽,花色粉嫩,红颜鲜润,色态嫣然,若淡淡粉色的霞烟雾罩,微露轻匀,风姿清雅,不必担心摇曳间坠落,从容的新妆,暖艳融酥。
新红间点缀着新绿,清媚不俗,都以挺立矫健的姿势,迎接着飞舞的蜂蝶。
虽然没有落英缤纷的蔚然大观,却有荣荣的生机。
“小心,”容齐伸手将秦漫扶下车,牵着她,顺着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往桃林中去。
桃林的正中,有一座竹篱环绕的小院,有一座正院,两间偏房,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房屋的立柱、房顶的灰瓦和砌井的石砖,颜色看上去都还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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