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裴鹰点头。
这在业界从来不是秘密,财经媒体甚至对此多有着墨。
这场危机后来是靠老厉总破釜沉舟,天时地利人和的极限翻盘,才从低谷走到了今天的繁荣。
也时常被人说是励云集团的重要转折。
“那段日子很苦,老一辈在病榻缠绵,夫人的听云在海外市场的拓展也遇到了阻碍。两人无暇照顾儿女,大儿子在寄宿学校倒还好,六岁的小女儿,直到恢复元气前,一直是楚家养着她的。”
“……”
裴鹰没有说话。
他知道隋岚是想说,楚家、楚铎对厉宁筝的重要意义,但他无心去想那些,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想象中厉宁筝六岁的模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与她有关的陈年旧事,却忽然有些明白了厉宁筝对他的一切包容和接纳。
相似的处境,孤独的自我,甚至是理解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因寄人篱下生出的几分胆战和卑微。
或许她看他,就像是看自己。
而彼时的她,比如今的自己幼小太多。
忽然有一丝钝痛和心疼。
她是怎么从那样的日子里走过,长成如今这样坚不可摧的?
隋岚透过内视镜看了他一眼。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你现在对她生出的情绪,依赖也好,喜欢也罢,都或许是她会对楚铎怀有的情愫。”
裴鹰偏过头,手掌轻轻握住那一盒解酒药。
轻声说:“但我觉得,她不会妥协于那点恩情的。”
*
刀叉在盘子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铎收刀,将切好的七分熟的牛排推到厉宁筝面前。
厉宁筝慢吞吞地吃着,边吃边喝酒。
她不说话,只是眼里含笑听着楚铎在说,偶尔嘴角扬起一些意义不明的笑容。
她仔细打量着他,这副皮囊在整个凛北和南城都很少能找到对手。
这人从没有坦率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以竹马哥哥的身份试图稳在那个位置,即使多年不见,也能自我感觉良好地找到与她合适的相处方式。
可惜,她不傻。
肢体和神情,永远骗不了人。
百无聊赖地吃完,她给自己添了点酒,听着他逐渐进了正题。
厉宁筝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抬起眼眸,不带一点温度地看向楚铎。
左手轻轻覆在楚铎尚未收回的手上。
“先不聊工作,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见了。”她柔声说。
楚铎眸光微闪,指尖动了动,不自觉地碰到盘子边缘,到底没有从她掌心里抽回。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哑:“说什么久不久的,难道不是你刻意在躲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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