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时看见温宴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枕在榻沿上睡着,白皙小脸上还残留着早前哭过的痕迹。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少女微微蹙着眉,呼吸也有些急促,看上去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她竟守了他一整夜,赵彦辰委实很震惊。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看了温宴好半晌,直至天光开始发亮才缓缓动了动。
刚坐起来正欲下榻,却冷不丁被温宴一把抓住了手,少女口中还在轻轻呢喃,“哥,你别怕,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是又做梦梦见自己了?赵彦辰蹙了蹙眉。
下榻的动作暂时停止,等到少女眉头慢慢舒展,呼吸也渐渐趋向均匀,他才抽出手起身下榻。
彼时,天光较之之前更亮了些。
已然到了要去刑部上职的时辰了,他随手取下一件外袍披在温宴身上,自己则换上官服穿戴整齐后出了屋子。
临走时刻意叮嘱了婢女不用去正屋清扫,只留得温宴一人独自在那处继续睡着。
回想从前还在琼州的时候,整个赵府只有父亲母亲将他放在心上,可是他们一直屈居于祖父权威之下,许多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出来。
经常受到祖父以及叔伯的冷眼相待,在这高门大院里仿佛他们三人就像是外人一般。
后来他考中状元,因为公职只身一人来到上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了三载之久。
父亲母亲因为要照料祖父不便跟着过来。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几经风霜雨雪,都是他一人孤军奋战,从未有人像温宴这般关心过他。
他忽然就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试着对她用些真心,至少在她嫁出去之前对她不那么苛刻。
第17章 阻拦
不过这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瞬,便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他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被必要为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去浪费精力。
若当年温家没有救人,她也许会嫁个同她一般门第的人,像如今这般千金小姐的日子如何能享用?
更不用说他给她寻了个人品俱佳的夫婿,这样莫大的恩惠旁人想破天都得不到。
一考虑到这些,他整个人就理智的可怕,手中摩挲着玉珏的动作也随之停止。
这玉珏本是存于温家的那一块,现在他每日将它戴在身上,为的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揽月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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