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叶丞将人轻轻按回去,示意头顶还在悬挂的吊瓶,“还没有输完。”
等到终于吊完点滴离开医院,钟酉酉的焦灼又因其他事物而暂时分散。两人一回到宿舍,她便被叶丞密密实实塞进被子,又拧暗卧室光源,舒适而熟悉的环境具备强有效的感召力,再加持药物反应的武力镇压,终究令钟酉酉再度沉睡过去。起初睡得并不安稳,可叶丞像是有所觉察,于是本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下,微微弯腰下去,罕见地以一种睡前故事的语气要她好好睡觉,其他都不必去思考。
“我在客厅留宿一晚。”他轻轻说,“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说是一晚,其实距离天亮已经很短。
叶丞只浅眠了三个小时便醒过来,晏江市的天色还灰蒙蒙地将亮未亮,他去厨房扫览一圈,最终还是决定拿钥匙出门去买早餐。却在开门的时候碰上隔壁住着的张工,拎着一袋刚吃完的牛肉干外包装也准备下楼,于是两人在电梯口打了个照面。
对于张工来说,这个周日本来是计划美好的一天。
作为园区中公认颜值中上,性格和煦,乐于助人的单身有为男青年,张工自认在工作的几年间积攒了大量好人缘;又同时区别于诸多在形象管理方面不拘小节的工程师同行,张工向来注重自律与自我提升,于是在这个天气晴好的周末,他原本是计划先去食堂吃个早餐,再在中午外出约两三个老友吃饭,晚上再去园区的健身房练一练器械与有氧,之后洗澡看书睡觉,完美结束这充满人生惬意的一天。
只可惜,计划制定的终极意义唯在于被打乱。
张工没料到会在清晨钟酉酉的宿舍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本来以钟酉酉早出晚归的作息,在她的门口能见着人都很稀奇,更不要说还是个男人;且眼前这个人面孔隐隐透出一点熟悉,又明显经受过精细的形体锻炼,挺拔气质较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更兼眼神锐利,隐含威压,不需言语,只不动声色立在一米之外等待,便是强势而疏离的姿态。
被张工打量的同时,对方不仅没有闪躲的意思,反而瞥见他随手拎着的牛肉干包装袋,接着又淡淡扫视过来两眼。
两人因此莫名对峙片刻,最后张工没撑住,率先别开了眼。
无声的张力让步入电梯的两人互相离得很远,最后迈出轿厢时也有意隔开一段距离。张工在去食堂的路上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临近食堂,猛然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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