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俭完全没料到钟酉酉会如此单刀直入。
他一瞬间哑口无声,原本准备娓娓道来的腹稿彻底沦为废纸。甚至在钟酉酉的灼灼视线下无力回视,半晌才低声说:“……我只是想顺利毕业。这有什么不对吗?”
钟酉酉一言不发。
她的目光依旧逡巡在他脸上,像是握持手术刀的一场冰冷解剖,不带任何温度。直到她再度沉沉开口。
“你们总是有很多理由。”钟酉酉头也不回下车,“总归在你们心目中,研究这件事的最高优先级,永远都不会是研究本身。”
两人一路无言上楼。
梁俭走在后面,几乎没有发出足音。钟酉酉径直上楼,褚行昌的办公室仍然还是三年前的那一间,无需指引便很快站在门前,推门进入的顷刻间,便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吞云吐雾。
钟酉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三年多前,也是这样一个情景。褚行昌的烟灰缸几乎被填满,她就站在这间办公室里,承受他步步紧逼的质问,又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被判下所有罪名。
褚行昌一抬头便看到钟酉酉脸上几近凝结的霜寒。微顿之后,人仍旧坐着,手却遥遥一指旁边的沙发:“自己找地方坐。”
钟酉酉脸上有点讥诮。
读博时候不曾有过的待遇此时突然发生,不免带出几分讽刺。她就站在办公室的正中央,三年前曾经站过的地方,简洁道:“不了。有话可以直说。”
褚行昌看她一眼。
他的脸色称不上严厉,同清早那通电话相比,甚至堪称温和;只是到底在学生面前居长已久,又有梁俭在旁,语气仍有些压着:“昨晚上那事,已经找人确认过了,是你在毕方总部的前同事,一个叫李阙的人发的文。”
钟酉酉哦了一声。
“李阙这个人也已经联系上,他同意只要答应他的条件,就保证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这件事已经算和解,后续你也不用再管。今天找你过来,是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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