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洛屿走后她再次发现父亲的端倪,也是作为女儿有史以来感到最力不从心的愤怒。因为她看到莉娜和江道生勾搭上了
“就是你引狼入室”,任毓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谴责她,“这下好了,同学变小妈”
“找你不是让你来气我的”,她那时腿刚拆完线,整个人面容惨淡,听了某人的话更是怒火胸腔鸣,“昨天看见楼下站了个女孩,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她”,容嫣轻叹,“我当初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的”
“你觉得?”,对方哼笑不以为然,“你还觉得洛屿不会走呢”
“别提他了”,洛屿此刻是她撒满盐巴的伤口,猛戳下去的瞬间没感觉,可耐不过那小颗粒顺着致密的结缔组织蔓延渗透的撕裂,她的伤没受在腿上,反而在心口划了一道
“你说说你这是什么命”,任毓毓啧啧两句,“小小人怎么如此多舛呢”
“我要去找莉娜”,容嫣掷地有声,她得让对方放弃江道生
“你找她说什么”,任毓毓开口,“别怪我说句不好听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她那么轻易就能答应”
“只要她要的东西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就能说服”
“你还是不懂”,对方无奈,“你的老父亲心里明镜似的,两人不过玩玩,何必上来大动干戈”
见容嫣沉默,她接着说,“你别告诉我你是出于某些人道主义想要拉失足少女于水火之中”
“我说过”,容嫣重申,“她和那些女人不同”
“你和她才有过几次交情”
她咬唇不语,任毓毓知道这又得扯上洛屿了,赶紧换了话题,“行行行,不一样就不一样呗,咱们静观其变有什么不行”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容嫣反驳,“你要是我,看着父亲和同学亲热,不会感到恶心吗”,这些年,她见证过依偎徘徊在江道生身边的众多女人,年轻貌美或知性优雅,毫无例外都成为父亲情史中的过去式,她本天真地以为,父亲会在老去中悔悟,可事实总与之大相径庭,他在变本加厉地刷新道德的底线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任毓毓搭上好友肩膀,努力为其开导,“想开点,至少他为了你从没再婚过”
“他不肯再婚不只是为了我”,或许也可以这样说,他结婚是为了繁衍后代,离婚是为做回自己,现如今的他那么享受这种自由的状态,又岂会再投身于婚姻的枷锁里
“算了”,她突然释怀,“随便怎么样吧,我真的不想管了”
“这不就对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任毓毓不正经地拍着容嫣的胸脯,“看看这心胸多开阔”
“你觉得这是开阔?”,容嫣苦笑,“可我怎么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半年后,容嫣把烂醉在床上的女人拽了起来,“任毓毓,你知道什么叫一语成谶吗”
“什么陈”,她在空中挥舞,“我昨晚睡的人叫小浩,不是陈辰”
“他们要结婚了”
“小浩和陈辰结婚?”,她的意识有一丝回笼,咒骂道,“这死男人没把什么性病传给我吧”
容嫣看着她糗态百出的模样,深吸口气,忍着情绪,“是莉娜和江道生要结婚了”
“什么?”,任毓毓抹了抹脸,顶着一头鸡窝,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说昨晚心砰砰跳是怎么回事,那小浩还以为老娘回春了,一个劲儿在耳朵边羞我”
“要不你先回味”,容嫣见她酒醒实在困难,准备拎包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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