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可能告诉你的。”崔璟叫住他,“我来之前问了,母亲只说是把表妹送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别白费力气了。她还说她已经给陆表妹留了足够多的傍身之物,让你不用担心。”
崔珩这才停住步。
他怎么能不担心呢,陆雪衣的确是不愁吃穿,但她一个孤女一个人漂泊在外,无依无靠的,母亲这又算什么好安排?
崔珩一想到她孤苦伶仃的处境,喉间便隐隐有血气在翻滚:“母亲既不想说,那我便去求她,直到她愿意开口为止。”
“那母亲如果一直不肯说呢?”
“那我就自己找,一处一处的找,三年,五年,十年,总能找到。”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如何能好找,你若是一直找不到呢,当真终生不娶了?”
“没有她,我还能娶谁?”崔珩喉间微紧。
他原本有很多话想同陆雪衣说,从前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于是便想着以后再说也不迟。但没想到后来他们一见面便是争吵,再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
“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嫁妆,原本打算从范阳回来之后便告知她,谁知我们总差了一步,我差了一步没拦住二婶给她灌药,到现在,又差了一步,没追上她的船,这些话也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
崔珩声音淡淡的,但不难听出无奈。
雪衣原本就难受得紧,现在一听见崔珩原来连嫁妆都替她准备了,眼眶顿时酸的厉害。
崔璟也没想到行简背地里竟做到了这种地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崔珩背着身,又继续开口:“也不能怪命数,实则事情走到今天,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业果。三年前我曾救过陆雪衣一次,她因故没能及时还回马车使我受了伤,才让兄长你替我上了战场。我由此怨恨上了她,这才生了掠夺的心思。可到了后来我才发觉这是一场误会,兄长你也还活着,于是便心生弥补之意,但谁知越做越错,最后竟走到了这般地步。”
崔珩说完,崔璟也沉默了下来,他只知道行简这三年过的不易,却不知他愧疚了这么久。
雪衣直到这时才豁然开朗,原来二表哥当初就是救她的人,原来她因为无心之过害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差点害得大表哥也回不来。
她总怪命运在捉弄她,但崔珩又何尝不是深陷其中?
雪衣记挂了这位恩人这般久,却没想到原来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她看着崔珩沉默的背影,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
护卫见雪衣失控,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雪衣不得不咬紧了唇,眼泪却掉的更凶。
外面,崔珩全然不知马车里的一切,只沉默地看着江面。
“江面风大,先回去吧。”崔璟见崔珩脸色不好,劝了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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