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这会儿不能见风……”
“哎,打住!说说看都有什么,不然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黎望用旁边的折扇敲了敲盒盖子,打断道。
南星便将盒子打开,一边布菜一边道:“这道莼菜豆腐羹,是小的方才盯着厨房做的,用的是最好的绢豆腐,又用水焯过,豆腥味都去掉了。”
“那这道鱼呢?”黎望轻轻嗅了嗅,竟有股酒香味,他自己本身就善厨,问完便自问自答起来,“你先别说,这鱼恐是用酒煮的吧,这太和楼竟还请了个地道的湖北厨子?”
“少爷竟连这个都能闻出来?”南星眼带跃跃欲试道,“那少爷若不闻闻南星,看看小的祖籍何处?”
南星从小落难,颠沛流离才到黎家做了小厮,自不知自己家乡何处。
“少贫,南星你最近胆子很大嘛,竟还敢打趣你家少爷我了!回头等到了京城,便让我娘给你好好教教规矩。”
南星一听,忙讨饶,手上布菜的动作倒是不慢。
黎望接了筷,先尝了一口鱼,鱼肉滑润紧致,又带着酒香和鲜香,滋味确实不错,难怪那馋鱼的白五爷,都会想讹人吃上一顿这太和楼的鱼了。
“少爷还未说为何判断这厨子来自湖北呢。”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这酒煮菜惯来是湖北长江一带的特色菜,再说那边种稻谷,鲫鱼养在稻田里,当地人觉得鲫鱼是稻谷变的,便有用酒煮,吃了对身体好这样的说法,你方才下去必然与人说我身体不好,那厨子心领神会便做的这酒煮鲫鱼,约莫便该是个湖北厨子了。”
“少爷厉害!”
“哼,现在才夸,晚啦~”
南星却并不害怕,虽然自家少爷嘴上不饶人,却最是体恤下人,从不搞那些折腾下人的手段,蜀中黎家那边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哩。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没黑多久,外头就下起了冷冷清清的秋雨。冷雨打在窗上,发出有韵律的雨声,黎望吃饱了斜倚在灯下看游记,门外忽然就传来了敲门声。
南星听到动静去开门,见是颜家主仆,脸上不免讶异。
“颜相公,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颜查散脸上有些赧然,初听雨墨这借钱的主意,他心下确实不愿,可如今骑虎难下,上一顿饭已经把能当的衣物都当了,这太和楼的银钱不能拖,左思右想,只得厚着脸皮上门。
黎望傍晚的时候,还被白五爷特意警告过,如今这位颜相公自己送上门来,他若是不帮上一帮,岂非怕了那白玉堂!
说来,商家与白家同为江南商会的成员,两家虽说不上多么亲厚,年节往来总归是有的。他爹贬谪那段时间,他与娘亲住在商家,难免会碰上,说来这位白二少爷真是越长大脾气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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